他利索的把头发挽好,然后看向齐靖渊道:“王爷你在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去弄些吃的。”
齐靖渊本来不想动,可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他坐起身被冷的打了个寒颤道:“那我也起了吧,一个呆在床上怪没意思的。”
谢临溪忙给他拿了干净的衣衫穿上。
他们身材差不多,齐靖渊穿他的衣服也算合身。
比起谢临溪,齐靖渊是没怎么动手穿过衣服,现在只能由谢临溪给他穿戴。
在束发的过程中,齐靖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和谢临溪,他神色悠悠,突然低声念叨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谢临溪的手微顿,他轻笑了下道:“我没什么才学,只觉得这话说得极好。”
齐靖渊轻轻应了声。
昨日今日恍然如梦,对他来说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在昨天之前,他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谢临溪的死,是无法言说的后悔和心疼。
可今日之后,他想的最多的是两人两情相悦,携手共度一辈子。
其实昨天一开始他只是想谢临溪,想见见这人。突然把话说开并不合适,所以这些天他才会一直明示暗示说着一些暧昧的话。
但昨天晚上撩着撩着,在谢临溪想要从浴室里走出去时,他心底突然有了火气,心想,自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果谢临溪没有任何感觉,他可以慢慢的小心等着。
可谢临溪明明是有感觉,只是碍于身份碍于形势,他不会主动开口,难道他们还要像上辈子那样错过吗?
然后冲动之下,他抓住了谢临溪的胳膊。
他不允许谢临溪后退假装不知,当然,从被动变成主动的谢临溪也不是那样的人。
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想到这些,齐靖渊只觉得自己心里藏得那头野兽要蹦跶出来。
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呆在谢临溪身边。
看到齐靖渊眼底起火,谢临溪快速把他的头发束好,道:“先用早膳。”
已经错过了饭点,再不吃就太晚了。
齐靖渊也知道他所想的事情不可能,勉强按下心中危险的想法点了点头。
看他有些失望的样子,谢临溪在他头上摸了摸道:“身体要紧。”
齐靖渊被他这笨拙的动作逗笑了,心底的郁闷一晃而散。
两人从房内走出去时才发现飘起了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并不是很大,落在地上很快就消散成水。
齐靖渊并不喜欢雪,因为雪太白,血染在上面会特别的醒目,红得刺眼,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谢临溪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望着天上的落雪,用手接了那么一下,感受着手心里的微凉,他开口道:“当年我第一次遇到王爷也是在雪天。”
几年后的今日,他们情定,也是在雪天。
齐靖渊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微微一顿,道:“是啊,没想到我们同这雪天有着这样的缘分。”
心底的压抑徐徐散开,也许他永远忘不了谢临溪躺在雪地慢慢死去的场景,可他同样记得,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谢临溪感到他语气复杂,以为他在感叹往日,便上前轻轻抓了下他的手道:“是我们有缘分。”
不说情话的人难得开一次口,自然惹得听情话的人开怀。
齐靖渊笑了起来,谢临溪看着他也笑了。
*
齐靖渊留宿的事谢宅的下人,尤其是张伯自然知道,毕竟齐靖渊来了之后就没有离开,那些侍卫都在偏房里呆了一夜。
两人洗漱后,谢临溪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和一些可口的小菜。
主要是清晨吃的太腻就会没什么胃口。
谢宅的饭菜同御膳房完全没有办法比较,可两人吃的很开心。
他们吃的不是饭菜,而是心情。
张伯在一旁看着,心里感叹着谢临溪在摄政王跟前真的受宠。
一开始谢临溪并没有坐下,齐靖渊轻挑起眉头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谢临溪就直接坐到了王爷身边,两人离的很近,偶尔贴着头说话。
从两人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彼此很亲密。
张伯看着两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自打有这谢宅,他就跟着谢临溪。
这么多年来,除了云南王世子,都没见过他同其他人来往。可就算是云南王世子,也没有进过内院留宿一夜。
他总以为谢临溪是孤独的,毕竟外界都在传摄政王宠信谢临溪,不过是把他当做一把刀,早晚有几刀会裂口,会被收藏。
当刀的自古以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谢临溪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好,人人都说他杀人如麻,说他该下地狱。
每每听到这样的传言,张伯心里都不舒服。
别人不知道不了解谢临溪,他却知道,谢临溪根本不是传闻中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