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又拿起弓和箭时,齐靖渊上前道:“等下,本王自认为天资上乘,什么都会,却败在了这射箭之上。无双,你箭术这般高超,不如教教本王。”
昧着良心夸赞完后他走过去,准备让谢临溪手把手教他如何射箭。
谢临溪自然拒绝。
齐靖渊皱着好看的眉毛道:“无双,你可是嫌弃本王的箭术太差?”
“微臣不敢,只是射箭讲究的是熟能生巧,微臣懂得也不过是皮毛,怕是没办法教王爷。”
齐靖渊眉宇褶皱,抬手碰他的弓箭。
谢临溪无奈,只好拉弓搭箭道:“王爷先细细的看一次……”
正在这时有内监前来禀告道:“王爷,贺国公、云南王世子求见。”
内监这话一出,谢临溪回身,齐靖渊碰弓箭的手一动,谢临溪手中弓箭一个没拿好,带有利刃的箭直直朝不远处贺国公面门上飞去。
四周惊呼声起,谢临溪敛眸时无意中看到了齐靖渊的侧脸,只见这人眉眼泛冷,眸中神色同那射过去的箭一样,含了浓浓的杀气。
第8章
羽箭飞出时带着呼啸肃杀之气,箭头泛着锐利的冷光,眼看着一场悲剧就要发生。
那羽箭来的太突然,要射到贺国公贺运的眉心时,被他以更快的速度侧身躲开。箭头擦着贺运的耳朵飞过,直直的插入地下来回晃悠着发出嗡嗡的声响,可见弓箭的力道有多重。
贺运觉得耳垂处微疼,很轻微的感觉,像是被灌木上的木刺碰了下那般,一顿一顿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他抬手轻轻抚摸下疼痛处,收回的手指上染了一抹红。
不是很疼,但到底是受了伤。贺运朝穿着官衣的谢临溪看去,神色不变,目光沉沉。
一旁的云南王世子齐寒章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贺运,又看了看远处的拿着弓箭的谢临溪和朝这边看过来观不到神色的齐靖渊。
他眼前一黑,觉得今天皇宫里的风水同他不对付,他就不该入宫。
不过所谓觉得,往往意味着所做之事已经没有悔改的可能。齐寒章心里浮起的各种想法最终都化为虚无。
他呆呆愣愣的看着贺运把插在地下的羽箭拔起拿在手上,然后步伐不急不缓的朝前走去。
齐寒章木着一张脸跟在贺运身后,脸上挂着干巴巴不知所措的表情。
只能说神仙打架,殃及的是他这种无辜的小鱼小虾。
贺运走到齐靖渊跟前,微躬身拱手喊了声王爷,站直身躯后他用那双锋利的眼睛看向谢临溪,里面情绪微翻滚,随即恢复平静。
若不是他手上拿着羽箭,任谁都会从他脸上看到对刚才之事并不在意。
谢临溪则低眉垂眼,摆足请罪的姿态道:“下官无意得罪,望贺国公恕罪。”
这罪是必然要请的,箭失控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庭广众之下是他的箭射向贺运。
除却贺运是小皇帝嫡亲舅舅的身份,他还是贺国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贺国公贺运这几个字比皇帝舅舅更重要。
如今的贺家是贺运一手拉起来的,贺家曾辉煌过,也曾凋零过,更是差点淹没在大齐的历史下。
贺运早年丧父,母亲软弱,家有嫡亲幼妹,贺家那时也是一团糟。他十六岁那年参军入北疆打拼,贺国公府的身份和荣耀可以说是他用血用肉一点一点拼回来。
贺家要不是出了贺运这个敢拼敢死的人物,当年贺婉未必能入得了先皇的眼。
先皇是守城之主,又知道自己耳根软的缺点,所以想要娶的女子并非底蕴深厚的世家女,贺婉因贺运军功赫赫而入先皇的眼。
贺运少年时命运坎坷,十八岁立了功以后慢慢的就好起来了。他战功赫赫,成亲虽晚但娶的是京城有名的世家才女,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育有两儿一女。
而先皇在病逝前,把贺运的权势削了又削,除了贺国公这个名分,兵权几乎都不在手上,以避免出现皇帝太小外戚干政的现象。
先皇临死前几乎为齐靖渊这个辅佐小皇帝的摄政王扫平了所有道路。
可以说是相当信任齐靖渊了。
无视掉彼此间的身份和没办法调和的矛盾,贺运一直很得齐靖渊尊重。
因为他是一个好将军,一个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洒过热血守卫过边境的大将军,是人们心中的英雄。
*
贺运周身气势压人,如同一把带了血的冷刃,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特有的气息。
他那容颜不再年轻,留有美须,可以很轻易的看出,他年轻时是个翩翩美男子。
听了谢临溪的话,贺运张口准备说什么时,只见齐靖渊上前一步悠悠道:“贺国公,刚才是本王闹着让临溪交本王箭术,也怪本王箭术不精失了手差点伤到你。此事同临溪无关,贺国公真要怪罪就怪罪本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