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个夜晚,齐靖渊从睡梦中醒来,会抓住他的手,死劲儿往他怀里钻,然后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
很多事齐靖渊不说,可谢临溪知道这人特别害怕失去自己。
明明他的权势更高,明明他的身份更有份量,更能压制人,未来会有更多选择机会,可他总是惶恐,总是不安。
所以很多未来有关身份的忧虑,谢临溪从来没有过深考虑过。
“谢临溪,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不会失败,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所以,你不要听信别人,觉得为我好然后离开,那样我会疯的。”思绪四处而动时,谢临溪听到齐靖渊的声音。
听到这话他的心像是被谁拿针那么刺了下,他抬眸淡淡道:“王爷是觉得我傻吗?会因为这种事离开?以前不是说过,我们连死都不分开。”
一句没有保证二字的保证,齐靖渊笑了。而后他神色一冷,道:“本来还想同齐寒章做几天戏,把云南的事收一收,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以我对齐寒章的了解,他心里有想法不假,不过不会用在这个时候,会用在出其不意之事。等我的‘病’好了,召他入宫一趟,后面的事我慢慢跟他计较。”
谢临溪道:“世子既然这么闲,不如给他找点事做,人忙碌起来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齐靖渊看向他,谢临溪道:“章丘。”
章丘的死几乎快要成了无头案,京兆尹那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尸体。谢临溪直觉这事同齐寒章有关,可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用章显打草惊蛇。
齐靖渊对他的提议很是赞同,他笑眯眯的说道:“我给你挑个好时候,不如等云南的税银收上来后。”
谢临溪自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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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税银这次送来的很及时,随着税银而来的还有云南王诚恳万分有关齐寒章身世的解释。说是齐寒章的确不是嫡子,但他命格贵重,是以被养在王妃身边当做嫡子,日后请封的世子也就是如今的齐寒章,并不存在欺君之说。
他也是想要先皇早日康复,才把齐寒章送入京城,毕竟命格贵重,留在先皇身边也好。
信的最后,云南王请了下罪,说由于他没把话解释清楚,才引起这场误会,还望皇上和摄政王不要怪罪等等。
这漏洞百出的信不管别人怎么想,齐靖渊拿到手看了一遍后直接笑出声。
他这一笑,嘲讽之意分外明显,朝臣都不敢随便开口说什么。
笑过之后,齐靖渊回头看向谢临溪道:“临溪你说说,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谢临溪恭声道:“微臣不知,听闻信的内容,总觉得听了一场笑话。”
他们是一个敢问一个敢说,其他人只能听着。
“现在也不适合同云南王撕破脸,此事还当慎重才是。”季明毅出列说道。
齐靖渊看都没看他道:“云南王既然知道错了,那总要有所表示。”
谢临溪道:“王爷说的是。”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有理会季明毅。
小皇帝看季明毅神色不好看,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
一场朝会散去,人三三两两的离开。
齐靖渊准备同谢临溪一起离开时,太后派人来请他,说是有要事商议。
此事的要事无非是皇帝的婚事,齐靖渊想了下让谢临溪先回王府,他则去见一下太后。
谢临溪回王府时,有管事说齐寒章在里面等着。
谢临溪嗯了声,然后在王府前厅见到了坐立不安的齐寒章。
齐寒章看到他后忙站起身道:“谢临溪,父王来信的事你也知道了吧,皇叔他是什么意思?”
谢临溪挑眉道:“世子,王爷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过如今你这世子身份既已坐实,你还担心什么。”
齐寒章一脸恍然,他道:“皇叔这么做是逼迫父王承认我的身份?”
谢临溪微微一笑:“这个我不知道,王爷的心思谁能猜的到呢。”
齐寒章干巴巴道:“皇叔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有话同皇叔说。”
“王爷被太后召见,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世子的事若是着急,就在这王府等王爷回府就是了。”谢临溪不紧不慢的说。
齐寒章喃喃道:“被太后召见肯定是有急事,既然这样,那我抽别的时间再来。”说到这里,他轻轻打了个哈欠,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谢临溪皱了下眉头,道:“世子精神不怎么好,可需要请御医?”
齐寒章眯着眼摇了摇头,含糊道:“最近总是做噩梦,已经吃过药了,大夫说要多休息,不要想太多事。”
谢临溪点头道:“世子多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