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掩护着他们,一路上都是鲜血。
齐寒章看着他们离开,离开云南地界。
他身边的人觉得应该斩草除根,这样能给京城一个交代,云南也能保持一段时间的平静。等齐寒章手中的势力稳定下来,就有理由更上一层楼,于是他喊了放箭。
羽箭朝前飞去时,齐寒章红着眼吼道谁让你们放箭的。
而他的话并不能阻止羽箭朝前面的人飞去……
齐寒章眼睁睁的看着谢临溪后背中箭,数不清的羽箭,看着他尽可能的把齐靖渊护在怀里。
箭停,谢临溪和齐靖渊摔下马,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而他们并没有出云南地界。
齐寒章走上前,齐靖渊愣愣的看着谢临溪,手颤抖着,根本不知道该碰他哪里。
谢临溪睁着眼还朝齐靖渊笑了下,断断续续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离开。
血,一点一滴从谢临溪身体里流出来,落在地上,染红了齐靖渊的衣摆,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生平第一次,齐靖渊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一步一步退让,退到最后无路可退,亲自葬送了自己喜欢人的性命。
那时齐寒章可以轻易杀了齐靖渊,他没动,他静静的看着闭上眼睛的谢临溪,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是不经意的想到了久远以前,也许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模样。
等他回过神时,他没能杀了齐靖渊。
因为贺善带兵前来,与齐寒章对峙着。
看到死去的谢临溪,贺善眼圈都红了,他看着齐寒章质问道,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临溪发现势头不对时,就故意找借口同贺善闹翻。
他们带来的人不能困在云南王府,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贺善同谢临溪走散了。
齐寒章静静立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云南地界,众目睽睽之下,除非齐寒章想要公然谋反,否则他只能看着齐靖渊离开。齐寒章当时并没有那样的能力,他接收云南王府,看似平静,还有许多隐患。
他不敢杀齐靖渊。
齐靖渊用雪给谢临溪擦了擦脸,可是他不敢,地上的雪已被鲜血染红,拿起来都是血腥味。
齐靖渊抱着谢临溪离开。
后来他把谢临溪烧了,骨灰放在身边时刻带着。
再后来,他慢慢的回京,一路走一路收编着属于自己的势力。顺从的官员便留下,不顺从的官员,名声不好的直接杀掉,名声好的用摄政王的名义调回京城。
他冷静麻木的做着这些对自己名声有利的事,周全的让人拿不出一丝错来,只是他周身一片冰冷。
等他再次站到京城时,身后站了不少人。
他还是大齐的摄政王,只是心已经变了。他的回京,让很多人没有睡着。
太后如此,季明毅也如此。
但齐靖渊并没有做什么,太后和季明毅还以为他和从前一样。
谢临溪的死,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也想不出谢临溪对齐靖渊意味着什么。唯一能看出点门道的也许只有齐寒章,可他的书信都入不了京城,又因为没杀掉齐靖渊又惹来太后和季明毅的不满,他想说什么,根本没有人会听。
齐靖渊收敛了所有心神,静静当他的摄政王。
有些事只要齐靖渊想,其实很容易做下。以前他不屑那么做,他所求四海升平,有一喜欢之刃在身侧。如今喜欢之人已死,他什么都愿意做。
太后眼界窄,所思所想不过是眼前那点利益和权利,至于季明毅,季明毅到底老了,野心再大,身体有时也会撑不住。
宫里很快就查到皇后对齐钰用药的事,证据确凿之下,皇后被打入冷宫。
然后便是太后,太后身边有假内监,是其养的面首,更有证据证明季府外男随意出入太后宫中,为太后入幕之宾。
季明毅教导出无数学生,其中有名有势的不少,可读书人最看重的是脸面。
季府出了这样的事,天下读书人都看不起。
季明毅病了很大一场,人很快就没了。
天下到处都在讲着太后的风流之事,讲着季家为何要嫁女入宫,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交易,甚至还有人编写了季府有多少人入过太后宫中,就连季明毅都在其中。
这些流言被人刻意散播着,太后的名声被毁了个彻底。
皇室中人被人议论纷纷,就连齐靖渊都不能免除。
而齐靖渊无所谓,任由事态发展,最后闹得有人上书要求废黜太后。
贺运倒是想打破这些流言,可是他做不了什么,那些事都有铁证。
更何况,自古以来流言最伤人。
太后的名声没了,季明毅倒台了,贺善代表贺国公府站在了齐靖渊这一边,四海之内齐靖渊的追随者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