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苦笑,说:“臣妾明白了, 怪无趣的。皇上, 臣妾有点头晕, 先告退了。”
轩辕凌恒也是心情复杂,她不会和别的女子一样和光同尘,总是充满着刺。但是他若不忍几分,她就会死,他实在不想失去她,现在更不想。
轩辕凌恒肃着俊颜,说:“既然如此,你且回杏云阁休息,若不舒服,晚上兴庆宫的宫宴你也不必参加。”
不让她参加宫宴算是惩罚,不过这对花弄影来说并不是惩罚,根本是恩典。
花弄影施了礼后退下,背影绝美,却充满着落寞悲哀的感觉。傅秋璃看看她的样子,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一个自恃美貌和琴棋书画讨好男人的技能就目空一切的草包!
她自以为一这眼无人发现,但是恰好谢智骁坐在她下首,察觉到了。
看来后宫之中,她也是没有一个朋友,她甚至不会去交朋友。
明明很聪明,人际上却是零分。
谢智骁看向魏无忌,却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他所想的“更有兴趣了”或者得意猎艳的神情,反而不知出神想着什么。
宫中这小宴不多时也结束了,各自散场,谢智骁和魏无忌一同出了西都宫廷。
谢智骁说:“堂堂武英侯巧辩欺凌弱女,算什么英雄?”
魏无忌俊容肃冷,说:“但教我发下誓言,一生一世不得再与她相见,便称你的心的,是不是?”
谢智骁不禁恼愤,说:“她是明玥夫人,你不得对她无礼。”
魏无忌冷笑:“但凡天下美女,总是要被他收进后宫,这是什么道理?”
眼见着当年骄傲的妹妹,当年爱慕着晋王的天真的妹妹也成为了后宫的鱼眼珠子。她失去了骄傲,为皇帝的宠爱患得患失,魏无忌是失望和痛心的。
谢智骁道:“你有资格这么说吗?”
魏无忌自己是个风流不羁的主,也是猎艳花名在外的人。
魏无忌一愣,哈哈大笑,说:“小谢原是个惜花人,可惜呀可惜!”
说着衣袍飘飘而去,只留谢智骁站在巍峨的宫殿门口不远
……
花弄影不是会轻易哭泣的人,人为什么会哭,多是因为被伤到心或者被感动,她既没有伤心更没有感动。而受挫这种事降临在她身上时,她是不习惯用哭泣解决的,尽管这个十四岁少女的七情很想哭泣,老鱼都忍下了。
花弄影的住处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花俏东西的,前文也提过,这让她的屋子很素雅清静。
下午,她看不进书去,便出了屋子,于杏云阁廊下静静坐着发呆,杏云阁并不是殿,它很小。附近没有住别的妃嫔已是轩辕凌恒对她的宠爱了。
交易从来就是公平的,做人不可能什么都想要不付出一点代价,以秀女身份进宫博,却还禀持着一分傲气,谁又会迁就呢?做人不可以没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她现在就是傲气给自己的不痛快。
早就明白世道的残酷的,又何至于因外物不顺心而徒自繁扰?
不过目前她的危机是,她真的毫无根基,靠现在手上的几个太监宫女根本就成不了什么事,而花家远在江南,况且花家力量也不大。
难道真要沦落至在后宫和一群女人争夺皇帝的宠爱靠床技出位,这样过一辈子,看能不能最后当太后?
为何她会是个废柴?
花弄影不甘心,跳到廊下的宽阔地方,按照并不完整的记忆舞动一套掌法,可是怎么也不成,内力空空如也,舞了几下胸口大闷。
不能练武,阿江也反对造反,且现在是盛世汉家王朝也没有条件造反。
正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想到轩辕凌恒还会过来,看她站在院中发呆,道:“你不是不舒服吗?”
花弄影将那些复杂的心绪都收起来,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按规矩朝他参拜。
“起吧。”轩辕凌恒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不舒服朕才来瞧瞧你。”
“多谢皇上。”
跟随他进了屋子,他入座后,她干干站着,轩辕凌恒微微蹙了蹙眉,说:“怎么还是小孩脾气呢?”
花弄影淡淡扯出一个微笑,却是让他感到心底很冷的笑。
他招她至近前,揽过她的身子,说:“何必与一个外臣做意气之争呢?朕知道影儿精通音律,才智绝伦,不是就好了吗?”
好汤姆苏的话,花弄影根本就不是为了他知道,只是为了不被采花贼缠上,可这苦衷却不能说。
花弄影抿着唇不说话,轩辕凌恒笑道:“你不顺心便与朕闹不成?”
花弄影不得不说话,淡淡道:“臣妾不敢。”
但是这硬梆梆的话和表情,远不如她遇上魏无忌时的生动,那样卓然,便是她生气时都让人眼中只有她,心底只为她牵绊,再容不下其它。她为什么对上自己是会是完全不一样?对了,他是皇帝,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