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春晓，也正如陆吱吱所猜想的，此刻正在墨斐的房间。

“公子，今日郭大小姐来过了。”

“哦。”

墨斐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仿佛那就是个不重要的路人一般，随即他突然问道：“你的主子是谁？”

“公子与夫人。”春晓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原本她的主子只有公子一个，但看到公子对夫人的态度，春晓就知道，夫人也是她的主子。

“不，你的主子只能有一个。”

春晓一惊，还以为自己揣测错了公子的意思，正想请罪，就听到公子继续说道：“你的主子，只有夫人一个。”

春晓这才意识到，公子的意思是，让她去服侍夫人的时候，她就是夫人的人了，只能忠于夫人吗？可是……

“公子的意思是让属下绝对保证夫人的安全，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夫人吗？可如果……想要伤害夫人的人是公子你呢？”

春晓壮着胆子直视了公子一眼，却被惊得立马又低下了脑袋。

“我绝对不会让娘子死的。”

墨斐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很冷静，却又仿佛透着一丝疯狂。

公子说的是绝对不会让夫人死，但是……公子并没有承诺绝对不会伤害到夫人……

春晓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对着靠在床头的墨斐叩了三叩，而后说道：“公子，从今往后，属下唯一主子就是夫人，请恕属下不能再将夫人的消息透露给公子了。”

春晓其实很清楚，公子给她的这个任务很艰难。她现在的身份很尴尬，而且两头都不好做，夫人并不能完全信任她，而公子这边……

只认夫人一个主子的话，很可能连公子都是敌人。

春晓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想做选择。但她也知道，她根本没有选择。

“很好。”

墨斐赞扬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春晓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公子，那块暖玉明明对您的益处更大，为何您还要费尽心思将其制成玉镯送给夫人？”

“你说呢？”

墨斐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再一次表示了，陆吱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春晓知道，公子累了，她该走了。

春晓走后很久，墨斐才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眼神空洞，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一般。

春晓，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

感觉自己中了墨斐的“美男计”，之后的几天里，陆吱吱都没有再去看望过墨斐。

总觉得自己主动去找墨斐，事情又会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陆吱吱觉得自己真的很难，而且墨斐也特别不是人，有本事……别盯着一个瞎子使劲撩啊！

让陆吱吱不那么尴尬的是，大约生病的原因，墨斐这些天也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这让陆吱吱没那么尬了。

这几天陆吱吱的日常就是，在春晓的服侍下洗漱梳头吃饭吃药，然后再踩点逛逛，回来后听秦绫说书。

喜鹊的事件后，原本就比较沉默的秦绫，除了说书的时候，几乎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了。

这么安静的姑娘，真的很少见。明明说书的时候给人感觉是很能聊的，但秦绫有着与说书时给人感觉完全相反的个性，沉稳，话少。

这天听秦绫说完两个故事 ，陆吱吱少见地与她聊起了天。

“秦绫，你多大了？”

秦绫的声音中没有女孩子的清亮，反而是带着一些沧桑之感，这让陆吱吱听不出她的年龄，感觉不像是少女。

“二十六。”

对于古代女子来说，二十六不算年轻了，甚至可以说是大龄，不过陆吱吱觉得这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也不知道秦绫成婚没有，她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人。

“秦绫，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这么多有趣的故事，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吗？”

陆吱吱这话问得有些突然，但她是想着，如果秦绫同意了，她就有借口出去了。

陆吱吱没想到的是，秦绫竟然直接就拒绝她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可以。”

陆吱吱：……

怎么说她也是夫人，难道不该讨好巴结她一下的吗？

陆吱吱沉默了，秦绫也保持了沉默，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春晓这丫头打破了沉默。

“夫人，如果您不想再听说书了，那就先让秦绫下去吧。”

“谁说我不想听了？”

陆吱吱觉得秦绫得亏是个女孩子，如果换个性别，这么直男，很难找到女朋友的……

真小气啊……她去做客又不是空手去，会带礼物的啊。不过……陆吱吱倒也没有强求，别人不愿意她总不能舔着个脸非要去，至于出去的事儿，再想想其他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