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师忍不住吐槽:“你这一头骚粉色,哪能随便祸害人家。”
云秋在旁边听得似懂非懂,心生向往。他隐约理解了他们话中你来我往的揶揄意味,也跟着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给他染了偏淡的渐变粉色,像樱花。因为云秋中途变卦,看上了另一个系列的粉色,造型师就按照这个给他染了。
染出来效果有点奇怪,因为发色其实有点夸张,配合云秋整个人像是还没走出校园的气质,就显得不太搭。
云秋摸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人,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兴奋感。他扭头去看温存锐,期待着他的夸奖。
温存锐却盯着他的衣服琢磨,看了半天,最后说:“一会儿再带你挑衣服吧。”
云秋穿衣服永远都是那个样式,夏天T恤长宽松牛仔裤,秋天加一件外套,冬天再套一件毛衣,加羽绒服。不过这也只是存在于理论中的情况,云秋之前一年四季都穿长袖棉质T恤,因为家里的温度恒定不变,而他是不用离开家的。
云秋于是又跟着他去门店里逛,挑衣服。导购员一呼百应,正值淡季没什么客人,一下子呼啦啦十几个人围上来,给温存锐献计献策,讨论如何打扮这个小孩。
云秋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有点无所适从。但是温存锐一直以一个qiáng力的支持者的形象跟在他身边,教他昂首挺胸,坦然接受。他发现云秋不分场合,好像都很怕给陌生人添麻烦似的,以至于有时候他自己想gān什么都不好说出口,怕生。联合云秋给萧问水打电话的语气,他很快得出结论:这个家伙,怕不是个窝里横。
他一寻思,好像一下也掰不过来,就只能先带着他,让他看看他平时的做派,至少先把云秋这股谨小慎微的乖乖态度给别过来。
他十几岁离家玩自己想玩的,行事自由自在,也从不怕跟别人打jiāo道,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想做什么也都能做成。
这样的人,在云秋的认知中是从来没有过的,萧问水常年紧绷着自己,看不出喜怒哀乐,永远都是沉稳的样子,别人无从探知他内心的想法,;萧寻秋虽然更加活泼开朗,但是也是好学生标尺,从不做什么标新立异的事情,最大的叛逆大约就是初中时染了一头金毛。
对于云秋来说,温存锐就是他见过的另一个极端。他一点都不“乖”,可是相处起来能让人很舒服,像是另一颗自己会闪闪发亮的星星。
非要说起来,其实Susan那种张扬的性格也能算得上,只是云秋和她接触不多罢了。
在温存锐的带领下,云秋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也能跟着他的思路走,提一些自己想要什么的意见。
最后拎了四个大盒子回家,身上还穿了一套。最后给云秋挑了白色系,清慡的打扮,衣服版型考究,衬合完美。
云秋还不满意,盯着温存锐耳朵上的耳钉,假装一本正经地询问他:“男孩子也可以带耳环的吗?”
“这不是耳环。”温存锐把耳珰摘下来给他看,“一般来说很少有男孩子戴这么夸张的样式,但是你长得好看,可以试试。反正没有人规定男孩子不可以爱漂亮,对不对?不管是A、B还是O,我们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云秋欣然接受这个说法。他暂时没有自己的鉴赏能力和想法,因为许多东西他都没有见过,心中没有预选方案,于是又求着温存锐去给他买同款。
最后打扮出来,两个人像是两兄弟似的,只不过温存锐像只花里花哨的大公jī,而云秋摆脱了陈旧的学生气,意外地显出了一种非常动人漂亮的神气来,像是蓬勃招摇的一朵小粉花,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小孩其实非常好看,像天使一样的,自带着Omega的甜美可爱,又有他蛮不讲理的、小孩子一样浑然天成的“坏”,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云秋身上得到了统一。
温存锐说:“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弟弟,肯定从小把你宠上天,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见人。”
云秋有点学会他的厚脸皮了,有点雀跃地告诉他:“那你现在可以打扮我啦!”
温存锐和他笑嘻嘻地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彼此都觉得非常有趣好玩。
晚上,温存锐带云秋去坐了摩天轮,花了三个小时坐了三轮,随后又把云秋能玩的项目全都玩了一遍。有的需要特定人数开启的游戏,云秋上次没有来得及玩,这次也体会到了。比如双人赛艇、碰碰车,一晚上玩下来,他肚子饿了,又被温存锐带去吃烧烤。
温存锐呼朋引伴,在海滩边架设露天烧烤,逢人说云秋是自己的弟弟。他的圈子要不就是搞音乐的,要不就是搞艺术的,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