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姚鉴有事,简娣见状立马很大方体贴地表示,“你去忙吧。”
虽然简娣不知道杜家闺女是谁,但听杜家闺女这称呼,很有可能是姚鉴又一知己,不管她是谁,对现在的简娣来说都是仙女一个。
没想到,姚鉴却没同意,他冲着简娣又一笑,“不如夫人同我一起过去,也好认识认识。”
简娣:“我就不了吧。”
“夫人请。”
姚鉴压根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愣是带着她一起去了前厅。
前厅是姚鉴招待客人的地方,平常简娣也不爱去。
今日,前厅里却没坐着简娣想象着的妙龄女郎。
前厅里做了个年约五岁的女童。
当即,简娣就不可置信地看了姚鉴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简娣:你生的?
姚鉴苦笑道,“夫人误会我了。”
小姑娘年纪太小,坐在椅子上,脚都踩不着地。
她手边摆了一盘糕点,但她却不敢碰,眼里满是怯弱和畏惧。
但她眼里的怯弱和畏惧,却在瞧见姚鉴的第一眼,尽数散去,转而化为了惊喜和依赖。
“姚叔叔!”
女童从椅子上跳下,三两步冲到姚鉴面前。
简娣站在姚鉴身旁,刚好能将她的模样看个一清二楚。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但长得很好看,是个美人胚子,就是有些邋遢,吸溜着鼻涕。
鞋上沾满了泥,每在前厅踩一步,地面上便多出一个脏兮兮的脚印。
她伸着手擦擦鼻涕,手背上一层已经干了的鼻涕渍。
姚鉴爱干净,虽然和姚鉴相处时间不长,这一点简娣还是知道的,但面对女童邋里邋遢的模样,他的脸色却也出人意料地好,好像没看见地上的泥垢,甚至一脸宠溺和怜惜地从袖中摸出手帕,擦了擦小姑娘的鼻子和手背,“阿苓乖。”
收回手帕,他却没再继续和小姑娘说话,而是领着小姑娘看着简娣。
简娣眨巴着眼睛和小姑娘对视。
小姑娘望着她,瑟缩了一下。
姚鉴推着她的背,“阿苓乖,叫叔母。”
她紧紧揪着姚鉴的衣袖,声音细若蚊呐,“叔母。”
简娣不大想应,但害怕吓着小姑娘,也只能应了。
“嗯。”
“你不给我介绍?”简娣问。
姚鉴微微一笑,却没马上开口,而是吩咐下人把小姑娘带去。
“阿苓,你先跟着他去转转,一会儿叔叔来找你可好?“
小姑娘面上依然带着依恋,却很听姚鉴的话,怯生生地点头,“好。”
等小厮领着小姑娘走远了,姚鉴才自己拣个位子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抬手间,露出衣袖上小姑娘按下的泥手印。
“夫人看见的女童名叫杜苓。正是方才在书房中苏姑娘曾提及的。她爹杜大前些日子病死了,杜大妻子杜王氏,被人指控下毒谋杀了杜大,案子审了,经了刑部,送到了大理寺,我见其中有些蹊跷,便和同僚一起将其按下,只等将其中干系查明再做决断。”
但至于哪里蹊跷,姚鉴却没有说。
简娣心里明白这货是觉得说了她也不懂。姚鉴不想说,简娣也没打算上赶着问他的事。
可姚鉴显然不愿意放过她。
他搁下茶杯,轻轻叹息,“夫人。”
简娣:“说。”
姚鉴叹道,“我之所以做官,便是见各地豪强欺压百姓,百姓申冤无门,我那是时立誓,若我当官定不会尸位素餐,定要为民请命,因而我在仕途上一路打滚摸爬,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拿印把子,为百姓做出一番事业。”
姚鉴面上的悲痛好像出自真心,他咬着牙,话音铿锵,目光深沉坚定。
“夫人,”他转过脸来,看向简娣,“你是我夫人,我怜惜阿苓她小小年纪遭此变故,娘亲蒙受冤屈,便将她接来府中,我毕竟身为男子,有些事终归不大方便,只能麻烦夫人。”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严厉,明显在敲打她,“我希望夫人莫要轻视于她,生出鄙夷骄矜的心思。”
简娣:“你要我照顾她?”
“正是如此。”
简娣仔细想了想,假如正像姚鉴说的,她照顾杜苓没有什么。
但她当下不会傻不愣登地马上答应她。
简娣点点头,只模糊地说了句她明白了,其他的就没有再多说。
姚鉴见她开口,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手指微曲在桌上轻轻一敲,便微微前倾着身子,凑到她面前,在她耳畔低低地说,“委屈夫人了,其实……我瞧着阿苓乖巧,也想要一同她一样的女儿。”
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啊,简娣无动于衷地心想。
今天这么一出,她总算明白了,姚鉴他占有欲强,不愿和她和离,但无关情爱,也就想要个听他话的任他搓揉捏扁的宠物,再美其名曰尊重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