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桃桃。
他并不知道桃桃到底在不在意小雅,但这样说,就好像她很在乎他一样。
又过了几天,众人终于找到了沙虫的踪迹。
这场战斗果真凶险至极,结束时众人都万分狼狈。
当一次次濒临险境的时候,一次一次吃着难以下咽的硬馍,枕着风沙入睡的时候,当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闭上眼想想桃桃。
快了,马上,马上他就能攒够车子房子,攒够存款去娶她了。
一连骂了几天,李寒宵,或者说常清静反应一如往昔的沉静,石雅自讨了个没趣,自知理亏,终于闭上了嘴。一直到分别前,都没再和常清静说过一句话。
直到分别当天,想到这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了,小雅终于忍不住了。
“李寒宵,抱歉。”
女孩哭了出来:“对不起啊,之前这么说你。”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事儿,就觉得自己欠李寒宵一个道歉。
常清静道:“没关系。”
看着少年这模样,石雅破涕为笑,“你知道吗?我就讨厌你这八风不动的样子,就好像谁都影响不了你似的。我真想知道你要娶的姑娘,能影响你的姑娘是谁。”
“她真好啊。”
某一天,小林又逛回了蜀山,恰逢常清静前脚刚接到了桃桃的来信,说是下午回来。
小林对常清静目前这个生活状态彻底无言以对。
小林忍不住道:“常清静,你不觉得你特像一个等着丈夫归家的……老婆吗?”
常清静脸不红心不跳,压根就没觉得这是件丢脸的事,垂着眼睛忙活自己,时不时回小林一句。
“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尊敬妻子,才是大丈夫所为。”
小林啧啧感叹:“还没娶过门就喊上妻子了?”
常清静从容平静的神色终于略微破功。
他顿了一瞬,耳根微红,面色犹豫道:“或许是早晚之事?”
“你看你这没出息的模样。”小林扼腕,“我看那什么闺怨诗最适合你。”
“什么‘云中谁寄锦书来’,‘斜晖脉脉水悠悠’,‘泪眼问花花不语’。”
常清静的面皮彻底绷不住了,脖子都红了个透。
手不由悄悄探入了袖口,摸上了个微凉的东西,出了神。
求婚这事他计划了很久。
桃桃说,她老家男人向女人求婚都要戒指的。他弄不来所谓的钻石,只好弄了个金戒指。
信上虽说是下午。
但常清静连午饭也没心思吃,匆匆地扒拉了两口,就来到了渡口等着。
下午的时候,桃桃风尘仆仆的,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玉琼大哥!玉真大哥!小林!”少女脸蛋红润挨个打招呼,“这是我给你们带的土特产!”
就成亲这事儿,他皱着眉在心里演练了上百场都有了,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和她在蜀山逛了一会儿,他鬼使神差地,嘴一秃噜,直接就说出去了。
“桃桃,嫁给我。”
说完,常清静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宁桃被吓了一跳。
就看到常清静深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的翻出来了个……戒指?递给了她。
“这是金戒指?”桃桃惊讶地翻看着他递过来的戒指。
常清静颔首:“是。”
“你说……你们老家男人向女人求婚,都要戒指。”怀揣着破釜沉舟的心思,常清静稳定了不少,琉璃般的眼专注地直视着她,“桃桃,我只能弄来这金戒指。”
实际上,在等着宁桃答复的时候,他紧张得几乎快都不会呼吸了。
想到了怀里的地契与寄放灵石的库房钥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抿着唇,赶紧又将地契掏了出来。
“这是地契与存款。”
动作太急,地契飘落在地上,桃桃赶紧去捞。
却没多看那地契一眼,“你先拿着。”
手里捧着戒指,桃桃顿了一会儿,将戒指套到了手指上,涨红了脸,小声嘟囔道:“你这样我还怎么拒绝你啊。”
常清静一怔,感觉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懵了:“你……”
宁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眼:“我答应你,但是——”
不敢直视常清静的目光,桃桃语无伦次道:“我们成亲的话,你不能纳妾。”
“要是你变心了,我们就离婚,财产对半分。”
“我不想要孩子,或者说,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我怕疼,生孩子太疼了,总而言之要孩子这事儿以后再说。”
“还有家务,成亲之后,别想着我能在家做家务带孩子。”
“我来。”常清静忽然道。
桃桃愣住了:“什么?”
宁桃这一盆盆的“冷水”浇下来,他非但没有失望,反倒还幸福得几乎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