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陵对这种活动轻蔑,不屑一顾,冷着脸,目光冷峻,懒得参与。苏甜甜兴奋地满脸通红,小脸红扑扑地跑来,手里捧这个许愿符,“桃桃,你也要许愿吗?”
她这个时候已经浑然没有了之前在客栈的委屈和不满,好像已经将那天的争执给抛在了脑后。
就连宁桃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苏甜甜真的很灵动又讨人喜欢。
宁桃下意识地拒绝:“不、不了吧?”
苏甜甜笑嘻嘻地往她手里塞了几张许愿符,“写嘛写嘛。”
桃桃睁着眼,看着手里这许愿符突然有点儿紧张,心脏砰砰直跳。
想写,又有些难为情。
但看到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挂许愿符之后,桃桃鼓起勇气,拿起笔,想了想,端端正正地在这木板子上写下了一行大字。
希望大家能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希望我能回家。
又写到,希望楚前辈能平平安安。
或许是因为这种地方难免会勾动少女绮思,就连宁桃也不例外,写完这张,宁桃看着手里剩下的那一张许愿符,和它“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常清静,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会儿又是山洞里那一幕,一会儿又是常清静皱着眉猛地拽住了她手腕给她拿伤药。
都说这世上第一大错觉是,我以为他她对我也有好感。
少年也在写着些什么,他乌发墨鬓,鬓角的长发垂落,神情平静又温和,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眉眼肃然。
桃花间希微的薄光落在他脸上,眉眼极为毓秀,像是从冰上盛开的花,天山雪莲般的高洁动人。
宁桃有些煎熬地反复回想着之前和常清静的相处。
不管了不管了!
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宁桃胡乱抓起许愿符,攥在手心里,桃桃有点儿口干舌燥,做贼心虚,正准备踮起脚尖努力把它挂上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常清静的嗓音。
“桃桃。”
“啊、在!在!!”宁桃浑身一颤,立正站好,猛一回头,差点儿撞上了常清静秀挺的鼻子。常清静离她很近,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这个姿势就好像她被他圈在了怀里一样。
宁桃愣愣地看着常清静,突然发现,小青椒长得好快。
少年的个头蹿升得很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下巴能轻而易举地抵在她头发上。
“桃桃。”宁桃好像能感觉到少年胸口嗡嗡的震动声,他的嗓音还是有些微冷的,“我来帮你挂。”
还是梅花、降真香、黑色皮革手套、乌金剑鞘的味道。
冰冷的香。
宁桃浑身一个哆嗦,羞耻得从头到脚都红了个透,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但少年已经拿走了她手里的许愿符,宁桃只好小心翼翼地移开了半步。
常清静当然不会看她写的什么东西啦,常清静甚至刻意地避开了视线,郑重地伸出手,越过了她头顶,帮她把许愿符挂到了桃树上。
桃桃有点儿晕乎乎的,突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怀揣着点儿微妙的小心思,桃桃涨红着脸,轻轻,轻轻别了别耳畔的发丝,指尖小心翼翼地落在耳畔,像蝴蝶落在一朵花上,蝶翅微颤般轻柔。
从月老祠出来之后,绕过山道,是一条山溪,溪水淙淙,落英芳菲,美不胜收,大家伙在这歇脚。
苏甜甜脱了鞋袜,提着裙子,踩在了溪水里。少女的脚踝细而白,肤若凝脂,脚趾如玉,圆润小巧可爱。
左脚大拇指有颗红痣,波光粼粼,红得惊心动魄,愈加玉雪可爱。
偏偏苏甜甜还恍若未觉般地踢着水,一个劲地将这溪水往常清静道袍上撩。
常清静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苏甜甜。
苏甜甜笑的,苏甜甜哭的,还有那道单薄纤瘦的背影。
他们说,苏甜甜背了他一路,她嚎啕大哭,又咬紧牙爬起来。
常清静看着苏甜甜,看着流水淌过她白皙的脚踝,大拇指上那红痣愈加显眼。
桃桃这个时候有点儿心不在焉,愁眉苦脸的。
经过她这几天勤勤恳恳地照顾,她掌心已经结了痂,现在总是痒痒,尤其是手指侧边的,挠又不好挠,还总手贱地想去抠。
忍不住挠了两下,看着这冰冰凉凉的溪水,宁桃有些心动。
把手伸进了溪水里,冰凉的溪水洗过伤口的结痂,宁桃这才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常清静眼睫微颤,闭上了眼,走开了,不顾身上这的水花。
苏甜甜看到了不依不饶地搴裙追了上去:“小牛鼻子,你在躲着我是不是。”
常清静避开了视线。
苏甜甜盯着他眼睛看,“刚刚,刚刚在月老祠那里你也是故意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