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後,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一首歌抽抽噎噎的唱完,我想唱的流畅些,可我没有办法做到。我从来不知道,唱一首歌也会变得如此艰难如此拙劣。可我相公说我唱的很好听,我让他不要说话的,他偏又要说话。我问他要不要再唱一遍,他说要。于是,我继续抽噎的唱了一遍,他还是说很好听,我问他要不要再唱,他说要,于是我继续唱。我一遍遍的唱,他也听不腻,我反复为他擦拭流不尽的汗水,他总是说我唱的好听……
我的相公是个八婆,是个可憎又可爱的八婆。
我的相公是个爱哭鬼,是个很懦弱很丢人的爱哭鬼。
我的相公是个真男人,是个脊梁压不垮的铁骨铮铮的男人。
当所有生存的重量全都负在了他身上,他依然能够微笑着听我唱歌。
相公,如果你的骨头被压碎了,黄泉路上我背着你。
相公,你这辈子为爱受伤太多,下辈子我来追你吧。
相公,你说了下辈子我要继续做你的娘子来报答你……
下辈子……是的,我们还有下辈子……
所以,就这么死去没关系……
我们依然会在一起……连死亡都无法拆开……
依然会在一起……依然会在一起……
如同做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梦。
梦里有什么却都记不清了,只突然被大片大片的火红布满。
灼热的温度,明亮的光线,痛快的呼吸,都将我由那个冗长的梦境中拉出。
眼皮颤开,明暗交错的光线,恍恍惚惚的火光。
相公!我心里一惊,马上睁大眼。正上方依然是挡着我的身体,脖颈两侧依然是他撑着的手臂。呵,相公还在,他一直在。
我微微放下心,姿势变得安逸。上方的光线越来越亮,我侧过脸看去,有不少人在围着我们。覆压着的东西都被除去了。
我拍拍小妖精,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相公,我们得救了……”
他没有做声。
我又推推他,加大了声音,“相公,我们得救了……你不用再撑着了……”
他依然没有动静。
我的手开始剧烈发抖,声音漂浮不稳,我颤抖着将手覆上他的脸庞,哆嗦道,“相公……起来……不用……再撑……没事了……我们……没事了……起来……”
他没有声音没有反应。
他犹如雕塑般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动作……
“快给我起来——!!!”我大吼,蓦然用力翻起身,揪着他的衣襟用力将他推翻在地。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看起来如此滑稽可笑,我却忘了笑是该怎么去笑……
在四周透亮的火把下,我终于清楚的看到他的脸庞。一个梦的时间,他瘦了好多好多,脸颊竟如此干瘪瘦小,上面覆着新鲜的血液和还没有风干的汗渍……
我抓着袖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污渍,然后小心翼翼的为他压下弯曲变形的四肢与脊背……
我轻轻的为他整理被我拽散的衣襟,将那露出来的鸳鸯戏水红肚兜重新为他藏进去……
终于,一切都做好了。我轻轻的将他扶起,背到背上。长时间的窒息竟让我浑身有些失力,差点跌倒。我缓了缓气,站起身,背着他一步步前行。
四周的人群在我们周围站成两列,火把映红了这一方的天空。
前方一个低沉倨傲的声音传来,“随我进宫。”
我依然迈着我的步伐,小心的看着前面的路,一步步前行。
“若不然你们都将葬于乱箭之下!”
四下是整齐划一的拉弓声,无数黑森森的箭头在瞬间瞄准了同一个方向。
而方向中心的人只是继续向前走,冷漠的如同事不关己。
“你想楚涟碧死无全尸么?”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呱噪。相公,你说我背你去哪里好呢?
相公,我真笨。我都没问过,你最喜欢什么地方。
“放箭!”
风声被切割成无数道尖锐的直线由左右两侧齐齐袭来——
我仰起头看天,连绵的树枝被大风吹散,现出头顶上的明月。
清辉泻落大地。我与相公的身上都沐浴着银色的光辉。
相公,听说死在月光下的爱人,下辈子依然会相爱。
你看,老天待我们不薄。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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