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的声音在层层牢狱间盘旋回荡,直到余音落定,四下还是一片寂静。
我回过头,朝身后两个呆愣的狱卒若无其事的笑笑,“看,这不消停了。”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最底层守卫森严的牢房。
昏暗的火光下,一个人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着,整个人跟一张皮似的钉在墙上,还是张带血的皮……
看样子他已经被用过刑,衣衫褴褛,肩胛溃烂,身体血肉模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被锁在那里。
我寒了几寒。
这个人深刻的教育了我,一定不可以做反动分子。
“咳咳!”我清清喉咙,故作姿态的说,“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
我是斯文人,看他那样,估计再一折腾就直接挂掉了。
“废话少说,有种杀了我!”墙上‘那张皮’突然叫起来,听声音还是个年轻人。
“朋友,生命极其可贵,何必一心求死呢?”我柔声叹息,“谁也没让你死不是?你正是大好年华,又何苦想……”
“哪来的狗吠,嘴真臭!”
我……我忍!我是文明人!
“朋友,我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啊,现在却被派来亲自审问你,足以见得殿下对你有多重视。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就一定……”
“呸!”一口唾沫不偏不倚的横飞到我脸上,飘逸的四下碎开。
我……我由气急中恢复过来,咬牙切齿的伸出袖子擦去脸上的污秽。
滚他妈的斯文!我一口口水狠狠吐在他脸上,“我呸——”
他一愣,竟马上再次吐来,“呸——”
又惨烈的中招了……
“老子跟你拼了!!”我一把抹去那恶心的东西,握紧双拳,目呲欲裂,在喉咙里酝酿出有史以来最庞大的一口唾液,运用十成功力精准的朝他的脸发射而出,“我呸————”
这次当真是厉害,唾沫星子在他脸上缤纷四溢,连眼皮上都挂着垂垂欲落的白色分泌物。
可他竟越挫越勇,又“呸!”的一声吐过来。幸好我这次早有防备,及时而敏捷的跳开了。
小样儿,还怕了你不成!
“呸——”“呸——”“呸——”“呸——”一时间,牢房里只听得激切的吐痰声,他力量比我大,发射比我准,可我有灵活移动的优势,身手不受限制,两人竟也厮杀的难分难解。
良久。
我们都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与对方干瞪眼……
吐到严重缺水了。
那丫手脚不能动弹,整张脸挂满了我的独门暗器,却不能擦去,真是让我既得意又恶心。
“来……人……”这喉咙干的,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公公有何吩咐?”
“去……备水……我要喝茶……洗脸……”
哼哼!痛痛快快的洗了把脸之后,我一边端着茶水滋补,一边对那不人不鬼的兔崽子阴笑。
未免他还有残存的战斗力,我站在他正对面的墙边。如此,想吐也吐不到了,唾液的厚度和密度都达不到指标。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我们就动刑了!”
“老子怕了不成!”他干哑着喉咙骂,一滴眉毛上的唾液被震下来,不偏不倚落进嘴里。
我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涌。
“来啊,用刑!”我一挥手,命令道。你不怕我怕啊?哼!
只见几个狱卒推来烧的嗞嗞响的火炉,上面是个大钳子般的东西。
这……是炮烙?把那东西烧的红红的然后往人身上烫?我寒了一寒。
一名狱卒拿起烧的红通通还冒着火星的“大钳子”,我愣眼看着那玩意就要烙在他身上,背后冷汗越爬越多。
……这么一下去,是不是肉都可以烤熟了?
“等等!”最关键的一刻,我大喊出声。
我……我实在看不下去!
“你们先退开,我再想想办法。”
牢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二人,我苦恼的走来走去。
“我说你至于吗?好端端的干嘛要吃皮肉苦?那东西烫下来,你直接就废了!”我郁闷又无奈的试图唤醒他的痛神经。
他一声冷哼。
“别逼我!我最恨人家逼我!你招是不招?”说着,我拿起那个大钳子,猛地往炉上一砸,“不招马上把你烫成红烧猪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哐当哐当的打斗声,“劫狱了——”“劫狱了——”还伴着慌张的喊叫。
我一惊,一支冷箭嗖的由头顶飞过,钉在墙上!
妈呀,差点就穿透了我的后脑勺啊!还没等我由惊魂中恢复过来,一行人冲进了牢房。
“别过来!过来我就烫死他!”我立刻拿手中的大钳子在那人胸前晃荡,颤声威胁道。
怎么我来逼供就真遇上劫狱的了,也太点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