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也是他和唐棋乐溜下山玩耍的必经之地,往事历历在目,回首时闲灯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这面湖过去,就有一座巍峨高山,但现在这面湖望过去,两座大山中空出了一块巨大的平地,竟然是什么都没有。
阿珠道:“这里就是骊山……”
她望向那块平地,眼睛忽然被子玉遮住。
“你别总是盯着雪地看,看久了眼睛会失明。”
唐棋乐道:“不错,这里就是骊山。”
闲灯甩掉多余的情绪,问他:“骊山已经封山,现在怎么才能打开它。”
唐棋乐道:“很简单。”
他双手一动,在地上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之中,有太极阴阳,一黑一白互相环绕。
“需要你的血。”
闲灯心道:这有何难?
他原以为还有更折磨人的方式,一想到只是一滴血,心中就没什么怕的。刚要割破手指,唐棋乐忽然拦住他:“且慢,不仅仅你一个人的血,还有他的。”
韩一树盯着唐棋乐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唐棋乐微微笑道:“你。”
韩一树疑惑道:“要我的干什么?”
闲灯知道其中缘由,但韩一树对自己的身世一片空白。只听唐棋乐道:“因为要解封骊山,光靠一个人是不够的。老君当年封山时设下法阵,需她两名徒儿的血才能解开封印。”
韩一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这关我什么事?骊山老君的两名徒弟,一个是闲灯,另一个不是你吗?”
他也查阅过卷宗,虽说不能完全了解,但是这两个名字还是略有耳闻。
唐棋乐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不是唐棋乐。”
韩一树被他说懵了。
“你到骊山,不觉奇怪吗。为何知道这里有湖,为何所经之地如此熟悉。”
韩一树道:“……难道我与骊山有缘?等等,等等等等,你叫我来,不是让我给师妃仙当拐杖的?我以为我只肩负了照顾她的重任,为何我又成了黎山老母的徒弟?你、你骗我?”
唐棋乐道:“骗你有什么好处,你给我钱吗。此地不宜说话,你要是真想听完解释,等开了骊山取得定海昆仑扇,你想听多少我就讲多少,坐下来慢慢跟你讲。”
韩一树满头雾水,像是无法在一瞬间消化这么庞大的事实。他受到的惊吓不小,唐棋乐跟闲灯两人面色肃穆,谁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可这叫他怎么相信,他当了快二十年碌碌无为的低阶修士,废物的如同一条咸鱼,连御剑都是今年学会的,忽然有一天告诉他,你其实是黎山老母的徒弟。
话本都不敢这么编。
唐棋乐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思考了。”
他话说的没错,晋州那边还有一个凤栖虎视眈眈,阴山裂缝就像一个不定时爆发的灾难,时时刻刻悬在众人头顶,叫众人一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韩一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能压下震惊,道:“那等我回头再问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多咽了几次口水,摸出了一把小刀,哆哆嗦嗦地往自己手上割去。
却不料,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却还是出现了变故。
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闲灯握刀的手遭到重击,出手的人用了十成的力气,他手中的刀立刻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唐棋乐等人猛地觉得自己双腿一麻,身体一软,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跌坐在了地上。
闲灯猛地回头,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第一时间看向兰雪怀。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出声的兰雪怀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捏着一段若隐若现的金线。
唐棋乐瞳孔一缩,道:“金丝缠!”
金丝缠,一种产自南疆地金线,平时可以藏在发丝中,金线表面有毒,可以麻痹身体,是一件防身的利器。修真界以前吃过不少金丝缠的苦,这东西正是由青瑶从南疆引至中土,因此唐棋乐一眼就能认出来。
闲灯诧异道:“兰若,你做什么?”
兰雪怀没说话,用金丝缠困住众人之后,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法阵上。折枝感应到主人的命令,毫不犹豫的出鞘,将法阵毁地一干二净。
闲灯瞪大眼睛,就连唐棋乐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怒气:“兰雪怀!”
兰雪怀毁了法阵之后,将闲灯从地上拽起来。闲灯双手被金丝缠捆住,稍加用力想要挣脱,却听兰雪怀道:“你挣不开的。”
金丝缠上灌注了兰雪怀的灵力,十分霸道强悍,闲灯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挣不开。
他抬头问道:“你这是闹什么脾气?我们在晋州不就说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