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灯看完后,除去最开始的震惊之外,闲灯又无比好奇兰雪怀现在是什么感受。
不过,他好奇兰雪怀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总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了解也了解不完。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呆在他身边,好花更多更长的时间去了解。
那头,几个修士已经开始对这场临时开的小会做总结了。
“哎,总之,家世背景算什么,只要是两情相悦,是真爱不就行了?你们看明德真君和他、他那个妻子,对吧,全天下反对的一门亲事,还不是成了?”
闲灯听完,眼睛微微瞪大,心里骂道:胡扯!没看到兰舟跟他老婆的结局吗!下场这么凄惨,那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不行,一定要配得上兰雪怀才可以!
“对,我听闻,兰若死后,陈钗还去明德真君那里拜访过几次,替明德真君做了不少事,完全一副准儿媳的样子吗?大家那时候都以为兰雪怀死了,你看她还志向不改,当真是深情深情。”
闲灯又咬咬牙,想道:什么狗屁深情?分明是心机颇深!兰舟是腿断了还是手断了,用得着一个外姓人办事?谣言不知道吗谣言!一看就是假的。
他越想越不爽快,又在心中嘀咕:不过是比我早些遇到兰雪怀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殊不知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反正陈钗现在是一点得意都没有。
她看到兰雪怀的一瞬间,脸上几乎闪过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双手微微发抖,握成了拳,张口了好几次,最后才开口:“兰公子,好久不见了。”
闲灯听到她熟稔的口气,心中又是一酸。
他低下头,没看陈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整理了半天,实在整无可整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关我什么事?
闲灯想道:是他的老情人找他会面,我紧张个屁?
兰雪怀看着陈钗。
闲灯一抬头,又看到这一幕,心中更不是滋味,叽叽歪歪地想:看她干什么?真有那么好看?
下意识,闲灯也去看她。
他不但看,还偷摸摸地在心里对比了一下。
腿也没他长,高也没他高,腰也没他细,有什么可看的?
结果,就在闲灯五官都快纠结地皱到一块儿去的时候,兰雪怀忽然来了一句:“你是谁?”
晴天霹雳,陈钗的脸瞬间惨白。
兰雪怀看起来不像是给人难堪,他脸上的表情也做不了假——是真的把陈钗给忘了。
说来也是,一个人躺了十年,起来的时候几乎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什么东西都要去重新学习,以前的朋友纷纷长大,要想一眼就记起对方,实在太难。
这下,不止陈钗呆愣住,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大美女?你的青梅竹马?人听到你复生的第一时间就眼巴巴地跑来钱塘——你就这么把人给忘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尽管大部分人都在惋惜,但也有那么一个人浑身都舒坦了。不但浑身舒坦,心情也格外顺畅,要不是人多——他觉得自己穿的这身舞姬的衣服,可以现场翩翩起舞。
悦意夫人笑了一声,连忙说话,缓解气氛,她亲热地上前拉住陈钗,道:“方才我心里一动,想到了你,结果你就来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如果要叙旧的话,咱们倒是可以请兰小公子一起去前厅。不知道兰公子肯不肯赏这个脸。”
兰雪怀道:“我还有事,不去了。”
他连着两次开口不给陈钗面子,悦意夫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兰公子好大的脾气,连老身的面子都不给一个吗?”悦意夫人口气生硬了不少,目光落在闲灯身上,双眼微微眯起,道:“还是说,今日兰公子要为一个小小的舞姬跟桃花逐水过不去?”
众人一听,惊道:看来悦意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否则怎么会搬出桃花逐水来施压!
但兰雪怀这人,天生就讨厌和他作对的人。
越是要他不干什么事情,他就越是要去干。
“不去就是不去,悦意夫人何必强人所难?”
陈钗万万没想到自己赶过来竟然是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她自认自己与兰雪怀还是有点情分,就算对方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也不会完完全全的忘记她。
陈钗羞愤之余,心中又恨上了闲灯。虽不知道闲灯是谁,但是自觉自己跟舞姬比在一起,已经掉了许多身价,简直就像把自己跟勾栏女子相比,但凡有点傲骨的,都无法忍受这种比法。
更何况,兰雪怀竟然更在乎对方。
她惨白的脸色上又泛起了羞耻的红,道:“阿姐,兰公子今日有事,我们改天再叙罢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