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星河:“……你。”
他脸色变了几番,最后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老实说,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无字磐石的下落。”
沈情却瞪大眼睛:“你不信我?那你回去信你的好徒弟吧。”
度星河道:“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你满口谎言,没有一句说的是真话。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沈情听了,笑嘻嘻道:“那刚才为何信我?不怕我说的话是骗你的?你当着这么多人跟我走了,你的小徒弟一定恨死你了,当然,他肯定更恨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的表情,我笑死啦!”
度星河对他十分无奈,并且不想理他,于是原地打坐起来。
沈情一个人笑了一会儿,发现度星河不捧场,他又皱起眉骂骂咧咧起来。
闲灯一路跟着二人来到小树林,看完了这几幕,心中评价道:沈情此人,喜怒无常,行事嚣张乖戾,难怪不得这么惹人讨厌。
度星河不说话,沈情又用膝盖去撞他,撞了几次,度星河都假装没感受到。
“喂!”沈情喊道:“喂!你给我涂得什么药,是不是下毒害我的?好叫我死的更快!度星河,你理理我!我肩膀痛死了,你给我弄得什么!”
人家给他涂药,他现在还能倒打一耙,果真无耻。
度星河被他说了两句,忍不住睁开眼,道:“我给你涂得就是祛毒的药,我不像你。”
沈情笑嘻嘻道:“你不像我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改了神态,语气柔弱不少,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凶又坏又喜怒无常?”
度星河不看他。
沈情可怜兮兮道:“人人都怕我,都畏我,你怕不怕我?”
度星河被他磨得没脾气,又看他小狗似的装可怜,心先软,嘴上却是没好气道:“你又强势又聪明,嘴巴还这么伶俐,谁不怕你。”
沈情偏着脑袋去看他,好奇道:“你也怕我?”
度星河吐出一口气:“我说不过你。无字磐石在哪儿?”
沈情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觑了一眼度星河,“嗤”了一声,说道:“你只记得人家对你的好,所以人人都是可爱的,人人都是好人,唯独我在你眼里是个恶人,是个混蛋,我说的对不对?”
度星河:“我没说过。”
沈情的神色更是不屑,他有点恼自己,又有点恼度星河:“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不过呢,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是很坏的,永远也不会改的。只要有人敢对我不好,害了我,我就要百倍千倍的叫他偿还。”
度星河睁开眼,饶是他天天面对沈情,有时候都还能被他气得肝疼。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他目光中隐隐有斥责,有不懂,十分复杂:“难道钱塘的百姓害你了吗?对你不好吗?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驱使蛟龙害人!段郎的兄长害你了吗?你又为何要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沈情哈哈一笑,难以置信:“度星河,你有病吗?!你要我告诉你几次,钱塘的蛟龙不是我放的,百姓不是我杀的,你好徒弟的哥哥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难道因为我是个混账的原因,天下只要死了一个人,就都要算在我头上吗!”
度星河提高了声音,“你说不是你做的,证据呢!”
沈情也同他吵道:“我说是童梦做的,你信吗!”
度星河又闭上了眼。
沈情最烦他这个样子,但凡提到童梦的事情,度星河就这样不理会他,仿佛他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信。其实说多了之后,沈情也不愿意再说,主要是度星河这个态度摆明了不信他,他热脸贴冷屁股,图什么?
但是这一次,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往往看到度星河闭眼就会停止话题的沈情,像是疯了一样,用脚狠狠踹了边上的一棵大树。那棵树猛烈的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树叶哗啦啦地落在二人身边。
“你是驴脑子吗?自己不会动脑子想想?我杀钱塘百姓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图什么?我是个神经病吗,无缘无故杀人?!杀完之后还闹得天下皆知,恨不得被你们抓起来千刀万剐?”
度星河说道:“那段郎为何要杀钱塘百姓,这是他的地方,他庇佑一方的百姓,你不蠢,难道他蠢吗?”
“是你最蠢!蠢到以为你那个好徒弟就像表面一样乖巧!我看你老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脑门给夹扁了,你的脑袋顶在头上是为了显示自己长得高吗?童梦自导自演这一出,当然是为了立威!他在桃花逐水的尴尬身份你看的比我更清楚,上有童清战和他老娘压着,他继承掌门位置就是痴人说梦!童梦没有功绩,他从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