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罗芃芃。
罗芃芃浑身都在颤抖,紧紧握着拳,把纸条捏在手心,却没有动作。
过了好一会,她才伸手,想去触碰那张课桌。
她的手指刚要贴到桌面,突然背后响起脚步声。
罗芃芃尖叫出来,有人扯住她的校服,把她拉到一旁的过道上。
“明明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喊这么大声,是想把所有人引来么。”
清冷的声音像刀子,戳在罗芃芃的心上。
是谁,大晚上的为什么还有人在这里,考场已经封闭了啊,她是有人给了权限才进得来。
罗芃芃惊惧地转身看向来人,然后错愕地睁大眼。
陆辰舟冷冷地看着她,松开了手。
“怎么是你……”罗芃芃震惊地问,她问出来才发现自己声音太大,接着迅速闭上嘴。
陆辰舟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直接将视线往下,盯住她手里的东西。
罗芃芃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想把纸条藏起来。
陆辰舟把视线移上来,望着她的脸。
罗芃芃对上陆辰舟的目光,差点又叫出声。
陆辰舟平时在班级里的存在感很低,阴暗又孤僻,除了最后几排的学生会欺负他,其他同学都当他是空气人。
罗芃芃更是不知道他的事,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还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
那双眼睛,森冷而无机质,在夜色里宛如虚空的玻璃,看不出任何波动,却让罗芃芃感觉被毒蛇盯上一样。
那张脸,苍白而冷厉,仿佛吃人的鬼魅。
罗芃芃顿时后悔了——后悔来这里。
她转身想走,被陆辰舟拦住,陆辰舟不由分说去拿她手里的东西,她惊恐地闪躲,但根本不是陆辰舟的对手。
陆辰舟只不过推了一把课桌,撞到她的腿,她就疼痛得用手去扶,很轻易地就将手上的纸条转让出去。
陆辰舟甚至都没碰到她。
他拎着那些纸条,嘴唇因为嫌弃而下拉,他翻开纸条看:“大题范围都透得差不多了,准备很周全。”
罗芃芃吓得直哆嗦,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她应该怎么办。
自从在办公室跟姚尧对峙以来,她饱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她每天坐在教室,仿佛能听到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说着。
“看啊,那就是曾经的学委,以前那么风光,现在什么都不是。”
回家之后,爸爸妈妈管她管得很严,她什么自由都没有,哥哥还埋怨她,因为她的事害他被父母骂。
老师也不再信任她了,把她划到问题学生的那一列。
然后,那个人还在不停地催她,让她为自己报仇雪恨,让她继续诬陷姚尧,教她把明天考试的内容放到姚尧的桌子里,然后姚尧会被抓到作弊。
那人告诉她,其他的都安排好了,只需要她溜进考场布置纸条。在期末考试上作弊是要记大过的,到时候姚尧就真的完蛋了,不是应该很开心?
可是、可是……
陆辰舟把玩着那些纸条,这种姿势很陌生,成熟得像玩弄凶器的冷血大人,罗芃芃看着气场惊人的陆辰舟,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哭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来的,可是没办法。”她哭得很伤心,也没工夫在意会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我真的不想做这些事,我是被逼的。”
罗芃芃不是傻子,她已经不愿意再招惹姚尧了,可那人不放过她。
陆辰舟对罗芃芃的哭泣无动于衷,说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让我猜猜。”
他冰冷地看着罗芃芃,薄唇里吐出刻薄的话语:“第一步是把小条放进姚尧的课桌里,他可能在考试的时候动桌子,这样纸条就会掉出来,老师发现后直接计零分;第二步,如果纸条没被当场发现,考试结束后,姚尧的成绩会被质疑,到时候再翻桌子,还是能发现纸条。”
他面无表情地为这个计划鼓掌:“好周全的计划。”
明明是赞扬,却满满的是讽刺。
罗芃芃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是我想的,那些题是别人透给我的。”
她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很可怜。
可陆辰舟不为所动,继续讽刺:“你懂什么叫事不过三么,姚尧身上再次出问题,只会让所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又被陷害了,第一个怀疑的人就该是你。”
罗芃芃还是第一次听陆辰舟说这么多话,伶牙俐齿,哪有平时孤僻阴暗的样子,反而利落尖锐得恐怖。
只是语气和表情太过阴沉,他说得越多,罗芃芃就越害怕。
她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知道,我就是个炮灰,要不然那个人为什么不亲自做这种事,我都懂,但我没有办法,她已经给我透题,有我的各种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