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听得失笑,不假思索的说:“那当然不能啊。”
“……”嵇朗:“????”
嵇朗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
申氏看他没听明白,就重复了一遍:“我说,那当然不能啊。”
“……”嵇朗:“????”
嵇朗茫然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申氏奇怪的看着他,道:“我们可怜的乖崽,小时候失了父母,长大了又遇上这种祸事,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我哪里忍心再对她诸多苛责?只要她高兴,那就随她去吧。多个人也好,更能抚慰她空虚的心灵和不安的灵魂。”
“……”嵇朗:“????”
嵇朗头大如斗:“可是她眼馋这个,又眼馋那个,实在是……”
申氏笑的怜爱,欣慰道:“那孩子打小就这样,心肠软,待谁都感情深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不是这么用的。”
嵇朗忍着吃速效救心丸的冲动,说:“夫人,您当年不能接受燕侯身边有别人,对于我的遭遇,应该能感同身受才对……”
“不,我不能。”申氏诧异极了:“夫君是夫君,小妹是小妹,怎么能一概而论?”
“……”嵇朗:“????”
“君侯还不明白吗?”申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坦诚道:“我就是单纯的双标啊。”
“……”嵇朗:“????”
第46章 接吻了没有?
这天晚上申氏并不曾同赵宝澜和宝蝉一起返回郑家, 而是与一干心腹一道在别处下榻,想着叫那边先跟李氏吹吹风,自己再登门拜访,免得真闹出什么来, 倒害的李氏再度发病。
赵宝澜见了嫂嫂, 虽说是挨了顿打, 但心里边还是美滋滋的,入睡前拉着宝蝉姐姐的手, 承诺说:“成星卓说啦, 已经有你家人的下落了,等这边的事情一了解, 我就跟宝蝉姐姐一起到金陵去寻亲!”
内室里烛光未熄,宝蝉散了头发,灯影重重之下, 有种朦胧的静美,她由衷道:“你嫂嫂说我是你的恩人,可实际上你才是我的恩人……”
“可嫂嫂不也说了吗,”赵宝澜不以为然道:“要不是你先帮我, 我哪有机会后来帮你?”
宝蝉微微一笑,没再接那个话茬儿, 灯火摇晃间,她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也不知道我家里人现下如何了……”
赵宝澜心里边其实也在发愁这事,只是不曾说出口罢了。
就宝蝉家里人那尿性,不出点幺蛾子才怪呢,穷的人多了去了,有几个舍得卖女儿进青楼的?
哪怕是卖进大户里边去当个丫鬟,也比进那种地方好啊。
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家, 居然能办出这种事,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只是这时候人都还没见到,她也不好妄下决断,只能劝慰着说:“说不定你弟弟已经有了功名呢,凡事都得往好处想啊。”
宝蝉听得失笑,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头。
倒不是说她觉得弟弟考不中功名,而是觉得后一句话的可靠性太低太低。
作为家中长女,被迫承担风雨、也第一个被舍弃的孩子,她比赵宝澜更加清楚自己家人的秉性,现下一腔孤勇往金陵去寻亲,无非是怀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罢了。
宝蝉握着赵宝澜的手,低声道:“我都想好了,届时你不要进门,只送我到门口便是了,我就说是自己攒了些钱赎身,看他们如何分说。若是好声好气的待我,那我便留下,如若不然……”
她凄然一笑,说:“那就当没这几个人吧。最难捱的日子都过去了,哪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
第二天赵宝澜一觉睡醒,跟李氏和宝蝉一起吃了早饭之后,宝蝉便按照之前两人商议的计策,同李氏一道往花园里去散心。
李氏向来同宝蝉亲近,此时不疑有他,二人挽着手说说笑笑的走了,赵宝澜才请了祝婆婆来,将事情原委同她讲了一遍。
祝婆婆足足用了一刻钟时间,才消化掉这个离奇的故事。
“姑娘您是说……您是燕侯的妹妹,并不是我家小姐?而真正的我家小姐也已经找到了,正在往这边来?”
“是,”赵宝澜点点头,又有些歉然:“我之前伤了脑袋,好些事情都记不得了,一心想找自己家人,又听说这边有户人家丢了女儿,这才——”
“两下里赶巧了而已,怎么能怪您?”
祝婆婆通情达理,回过神来之后,忙道:“也是老身莽撞,没有多想,就直接把事情给认下了。”
赵宝澜向她解释了滴血验亲之事,祝婆婆难掩诧异:“这老方儿原来信不得吗?”
如此感慨过后,她又起身见礼,郑重谢道:“我家姑娘的事儿,当真是要谢过赵姑娘和侯夫人,若非二位鼎力相助,只靠夫人和公子,怕是这辈子都难以骨肉团聚了!还有夫人的病症——姑娘请受我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