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团宠她超能打[穿书](143)
司予一愣。
若不是顾尘光说,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
抬手胡乱抹去眼泪,她嗔道:“我、我才不是怕黑呢。”
顾尘光温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我们予儿不怕黑。”
司予忽然踮起脚尖,抱住了顾尘光的脖子。
顾尘光一愣。
见司予也不说话,就直是抱着他不动,心中一软。
这丫头打小就怕黑,估摸着是怕得狠了吧,才吓成这番模样。若不是情况紧急,他是万万不舍得留她一个人在黑暗中的。
司予并非怕黑,她只是后怕不已。
她自认待顾尘光并未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真挚与真心,可方才她一个人在两仪微尘阵里,听着蠪侄的嘶吼,望着身边的血流,内心深处却生出极端的恐惧来。她不是怕顾尘光失败后自己会死,而是怕顾尘光会死。
她怕失去顾尘光。
这个认知让她后怕不已。
半晌,司予才小声道:“顾哥哥,你受伤了吗?你的伤重吗?”
顾尘光轻拍她的后背,温言安慰:“都是些小伤,不要紧。”
司予放开顾尘光,气道:“衣服都染红了,哪里是什么小伤?”
顾尘光目光有些闪躲,嘴里却道:“大半是蠪侄的血。真的只是小伤,予儿不必担心。”
司予瞧见了他闪躲的目光,心道他必定是经过一场血战,也必定是有事瞒着自己的。不过见他还算中气十足,也算是稍微放下心来。
一想起害得她二人这般狼狈之人,她就恨得牙根痒痒:“顾哥哥,你可见到强解阵法之人了?”
顾尘光摇头道:“只看见背影,仿佛是个华阳弟子,却没瞧见长得是什么模样。”
司予思忖道:“莫非是寺玉口中的那个疏通河道之人。他上次来疏通河道,顺手放走了蠪侄。这次来,又想放走蠪侄。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顾尘光皱眉道:“无论他想做什么,以华阳弟子的身份隐藏在华阳门中,终将是个隐患,我们须得早日禀明掌门师伯,将他找出来才是。”
司予自是懒得做这些事,她翻出几颗丹药递给顾尘光,又道:“顾哥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顾尘光的伤需要早日治疗。
谁知顾尘光却道:“再等等,等到河中血水冲刷干净,再走不迟。”
司予没往心里去,只道是顾尘光担心她怕脏。
等到河水重新变得清澈,二人才沿着地下湖逆流而上。
走到尽头,便只剩下水底的出口。顾尘光带着司予潜水进湖中,只游了片刻,便到了封印蠪侄之处。
顾尘光方才又加深了封印,是以已经被激怒的蠪侄不住地嘶吼着,剧烈地挣扎,却也无法伤到二人。
它凄厉的婴儿啼哭如魔音贯耳,司予只觉得头皮都要发炸了。
有了方才的经验,顾尘光带着司予,一路腾挪躲闪,始终走在蠪侄的攻击范围之外,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离开了。
直到走进通往地面的甬道之中,回到地表,司予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们竟在地底被困了一整晚,此时朝阳初升,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顾尘光将司予送回赤阳峰上。
赤阳峰的众位师兄看见身着血衣的顾尘光,都吓了一跳:“顾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顾尘光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
他不想打草惊蛇,因而不愿说实话,可是他又极少说谎。
司予却是个胡诌不打草稿之人,连忙帮他道:“顾师兄是遇见了魔道妖人。”她生怕几位师兄再去盘问顾尘光,便试图转移话题,“江师兄呢?江师兄可醒来了吗?”
果然,一提到江半深,几位师兄的注意力便被牵走了。
“小六子还在昏迷中,但好在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伍方方叹了口气,“魔道妖人就是魔道妖人,总是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这毒药也不知是什么毒,竟如此狠辣,折磨得小六子险些去了半条命。”
司予拉着几位师兄往江半深的房间走:“师兄,我想去看看江师兄,我会炼丹,也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她一边走,一边扭头悄悄给顾尘光使了个眼色,叫他趁机离开。
司予自认足够贴心,以为自己在帮顾尘光解围,可顾尘光却想错了。
他见司予刚脱离险境,便着急忙慌地去见江半深,急不可待,满面忧愁,一时竟突然想起,司予昨夜曾与寺玉说,她将来是要嫁人的,还要他帮忙撑腰。如今想来,司予应当是对江半深动了情,却又尚不自知吧。
想至此处,顾尘光心口一痛,一股热流涌上喉头。他连忙捂住嘴巴,匆匆往崖边走去。
走到悬崖边处,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