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团灭巨佬们的白月光(18)
他的声音软了几分,出气声略显急促:“你到底想怎么样?打也打了,我就是想找个地儿自己呆着,能放过我吗?”
顾暖躬着腰,原主体力不行,稍微运动了会儿,汗水顺着头发丝儿落下,浑身酸痛,她叉着腰,勉励支撑着身体,才让自己不至于因为打人累的跌坐在地上。
歇了好一会儿,出气声总算正常。
顾暖低头,扫了一眼他。
她问:“打服气了吗?”
容慕眯着眼,没出声儿。
她侧头,指着墓碑上容慕母亲的头像,语气很淡:“你的母亲是位很温柔的人吧?如果她还活着,或者灵魂未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颓废买醉,逞凶斗殴,愤怒得不到发泄,对着一个养了他一年的女人动手,你说她是个什么心情?”
“你十岁的时候,父亲去世,是你母亲将你拉扯大,她辛苦了一辈子,不图你出人头地,只希望你成为一个有责任的男人。”
顾暖回头,她那双无波澜的杏眸定定的看着他:“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一无是处,一心求死。你对的起她?对得起她当年养你流下的汗水?你想让她在地下,与你父亲相见时,抬不起头?”
顾暖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大。
容慕抖着手,猩红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他避无可避的迎着她的视线。
眼泪布满眼眶,却努力没有让它落下,他嘶吼:“她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是我!我害……”
“你害的?你有多大能耐?”
顾暖出声打断他,她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
他的眼神狰狞而痛苦,她的视线淡漠却包容。
“如果喜欢音乐是错的话,你母亲当年不会省吃俭用给你报音乐兴趣班……如果与公司解约有错的话,她不会拿出家里的积蓄,替你付违约金。”
顾暖指着墓碑上的相片:“这个女人愿望很简单,她希望自己儿子做喜欢做的事情,她在守护你!”
“弟弟,你想想她死前的样子,想想她对你的叮咛。再想想这一年,你做了什么?”
“我一向认为,人这一生,一定要是非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可是你本末倒置了!”
“你的确该愤怒,那些偷了你歌词的罪魁祸首才是你愤怒的对象,而你只憎恨自己。拿自己的懦弱与逃避,向你死去的母亲致敬!如今有什么碧莲在她的墓地前说死呢?”
第10章 嘀嘀嘀
清晨的阳光,穿过细细碎碎的林木,投射在容慕猩红的眼中,豆大的泪像血一样一滴滴落下,他看着墓碑上那张巴掌大的相片。
长腿弯曲,“啪”的一下跪地。
冲着相片中正温柔微笑的女人,叫了声:“妈……”
声音如生了锈的机器,沙哑撕裂。
两行泪顺着脸部轮廓打湿干涸的嘴唇,褪去了往日刻意武装的凶狠,眼前的男人也只不过是大学尚未毕业的孩子。
顾暖扯了扯嘴,终是起了点儿怜悯之心。
容慕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成长必经之苦,只有自己才能负重。
她难得生出点儿同病相怜之感,善心大发,给他空出十分钟时间缓和情绪。
她长长出了口气,在台阶周围随意找了个位置,垫了张纸巾,背对着容慕坐下。
微风撩起她披肩的长发,发丝随风舞动。
容慕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发丝凌乱的女人,背对着他坐着,细长的小腿一晃一荡。
她在等他,背着身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与等待。
容慕抬手抹掉脸颊边的泪痕,捏了捏左眼角的泪痣。
别开眼,瓮声瓮气的说:“走吗?”
顾暖回头:“情绪稳定了?”
容慕没说话,他踢着脚下的石子,动作轻柔不少。
顾暖也不在意,她拉开怀中的双肩包,拿出一张诊断记录,向前走了两步递给容慕。
“贞安医院的诊断记录,你母亲,并不是一年前查出的乳腺癌。而是三年前,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正好高考……”
顾暖喘了口气,侧头看过来时,眼前的男人正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颤抖。
手中的诊断证明,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顾暖眯了眯眼睛,最后重磅一击,如果他能想明白,也不枉费,她昨天忙了一整天调查。
“主治医生说,查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恶化了,要做化疗,你母亲每隔一个月就会去一次医院……”
容慕抖着唇:“她没有告诉过我……我一直以为……”
“我还配当她儿子吗?”
眼泪似乎已经干涸,他空洞洞的看着顾暖,像个无助的孩子。
顾暖从双肩包掏了掏,掏出一根棒棒糖,她剥开糖纸,塞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