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不举(重生)(37)
五皇姐闺名叫秦素婉,和我不是一个母妃,她的母妃是孙太妃,论起来孙家在朝中算是顶一半了,只这几年孙太妃的父亲孙桓宇年老了,孙家才从朝堂上渐渐退出,在我父皇当政时,孙桓宇做了十二年丞相,朝堂上他和亚父谢亓元分庭抗礼,只是可叹,亚父中风,他也患了腿疾,不得不卸任在家歇着。
五皇姐也捡一只小笼包丢进了狗嘴里,娇声道,“陛下想臣了?”①
我脊背起毛,嘴里的小笼包也吃不下了,“寡人吃小笼包,五皇姐给狗也吃小笼包,你这不太厚道吧。”
五皇姐嗔我,“它在臣心里地位极高,一般人可比不了。”
我郁闷道,“所以你把它和寡人比了?”
五皇姐哎呀着声,将狗扔给了随身的婢女。
那狗不安分的很,在婢女的怀里翻来覆去,我猜是还想吃我的小笼包。
我忙端了盘子放一边,道,“你进宫就进宫,还带着它来做什么?你和它好的一刻都不能分离,寡人都替驸马叫屈,他还不如一只狗。”
五皇姐挑着兰花指撑在腮边,道,“他成日只盯着那些劳什子书看,臣想跟他说说话,他总嫌臣烦,还不及狗贴心。”
我卷起袖子,头也没抬道,“没准在他心里,你也没书好看。”
“陛下!”五皇姐捶一下桌子,娇声喝我,“您得站臣这边儿,他不宠着臣,您就该将他叫来狠狠鞭策一顿。”
这话听的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我挥挥袖子道,“驸马一没纳妾,二没在外勾搭女人,你掂量掂量,有几个男人能做成这样的,五皇姐你这脾气也得收敛一点,隔三岔五的进宫抱怨他不好,没几日还要闹着回宫住,非得驸马来哄你才能欢喜,亏得你是寡人五皇姐,要是别人,寡人早一纸和离书发下去,让驸马跳出火坑了。”
我觉着我说的话相当公道,就我五皇姐这性子,谁娶回家谁倒霉,驸马够惨了,我要还依着她,我怕出血案。
可五皇姐听着就来劲了,她先是捏起帕子,我不自觉抖了抖,果然她下一步就泣哭出来,“臣为何如此命苦?丈夫不疼,亲弟不怜,父皇若在世,知晓臣过的这般惨,他必会帮臣训诫裴煦,他就当个谏议大夫,又不是什么重的职务,日日忙的没空歇,臣就不信他真这么忙,他就是不想面对臣,陛下倒好,不帮着臣,反倒为他说话,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
我觉得我挺好的。
不过五皇姐情绪这般激动,我万不能再刺激她,我稍微迂回着说道,“要不然寡人卸了他的职,让他在家里呆着?”
五皇姐瞧着不大愿意。她绕着帕子思考,“赋闲在家,他只怕又生臣气。”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五皇姐这做作的脾性我在女人里就见过她和孙太妃两个,记得当年父皇给五皇姐议亲时,满朝大臣都避着这事,要我说,我娶个母老虎回来都比供着个作精强。
父皇好不容易将她嫁了出去,我本以为能清净些,未成想她一有个事就要来宫里找我,照我这性子,我是万万不想陪她作的,但我不陪着她,回头她要是闹到孙太妃那里,我估计又得被孙太妃作一回,这一老一少两大作精,我想想都觉得脑壳儿疼。
我就不明白,父皇眼瘸到什么程度,竟然将孙太妃纳进了宫,前朝时后宫被她搅得乌烟瘴气,成日跟父皇闹脾气,关键父皇真能忍,从没见他在任何人跟前说过她,当然也没见他纵容她,我得给他竖个大拇指,铁血真汉子。
我靠到后边的垫子上,颔起下巴道,“五皇姐说个囫囵话,总得让寡人懂你得意思。”
五皇姐凑我跟前坐好,笑眯眯道,“臣听说兵部左侍郎有空缺,咱们大陈如今太平,这几年鲜少有战事,让裴煦去那里面任职,绝对有空余。”
好家伙,想的还挺美,兵部左侍郎是三品大员,让裴煦从谏议大夫跳到左侍郎,那得连跳了两级,寻常人没个三五十年别想升的这么快,只她一句话,我就要顺着她把裴煦调进兵部。
我才不干。
“五皇姐,这寡人可做不得,兵部如今是皇儿直属,我岂能越过他插人进去,再说了,”我停了停话,斜眼对她笑,“父皇在世时曾明说过,不许驸马参政,五皇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五皇姐肩一耸,当即啼哭,“陛下孝顺,却把臣忘在一边,在您心底,臣的幸福难道就比不上父皇的一句话?”
你的幸福那得要人老命。
我耷拉着眼,装死人道,“父皇的旨意寡人不敢不从,御史台那边时刻盯着寡人,若寡人做出什么违逆的事,明儿这紫宸殿前就得跪满人,寡人的耳朵这两日才好些,你可容寡人再享两天清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