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回宿舍,另外几个寝室的同学都挤在她们宿舍,正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呢。
看她进来,同学们少不得又拉着她打趣一番。
对于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在自己还没恋爱找对象的时候,别人都已经结婚了,她们难免就会好奇,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会打趣一下。
就整栋宿舍楼也没几个结婚的,而且别人这么年轻就结婚多半是逼不得已,不是给哥哥换亲就是家里太穷之类的,却不像她这样早早嫁个非常出色的男人。
一开始林溪还会脸皮薄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开始免疫了。
大家聊了一会儿,有人来送他们各班的课表,周勇帮忙贴在门后面。
林溪拿了纸笔过去抄。
季芳菲:“林溪,你帮我们念一念,我也抄下来。”
周勇:“我来念。”
念完了,周勇看林溪,“你怎么抄两份?”
岳欣荣也在抄自己班级的,她笑道:“当然是给谢团长抄的啦。”
林溪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你个小机灵鬼儿,什么也瞒不过你。”
晚上他们没课,但是各班要联谊一下,坐一起活跃一下气氛,互相了解了解。之前虽然一起劳动,可还没时间互相了解呢,本班的大部分都还不认识。
后面几天谢启明要回军校上课,林溪怕他辛苦就不让他过来,她回宿舍住。
等正式上课,林溪就感觉工农兵大学和正常大学的差距了。
首先大部分老师的水平真的不行,真正有水平的老师都被下放改造去了,如今留在学校的老师大部分都是66/67两届的在校大学生,他们自己才学了一年左右的文化课,哪里有本领当任课老师呢?
可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学校也只能让他们上。而且他们自己也不服气,觉得自己凭什么就不能当老师?他们甚至用领袖的《谁说鸡毛不能飞上天》来反驳抗议者,最后直接被人称呼鸡毛老师。
其次学生水平也是良莠不齐,高中水平的就很少,一个班顶多四分之一,初中水平的占大多数,还有一部分人小学水平。
就说创作班讲写作的课程,有将近一半的人连基本的文章都不会写,甚至还有六七个人连基本的语法都不会。
老师水平不行,再碰到水平更差的学生,上课的时候就经常出现诡异的沉默和不正常的争辩。
不只是林溪他们的中文系文学专业创作班,那些理工类班级一样头大。
有些是劳动模范,他们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是文化水平不高,如今要学理论知识,什么数学、物理之类的,直接干瞪眼。
外语系就更麻烦了,就说英语系的,大部分同学连二十六个字母都不会,就更别说苏语、印地语、越南语等等。
这种时候很显然要从基础开始教,加大课程量,课下也要成立互助班补课。可水平不够的老师们却一心想要完成上级下达的教学指标,直接就是硬讲,让学生们硬学。
死记硬背下来就是了!
这就导致老师们讲得不清不楚,学生们学得晕头转向叫苦连天,才不几天就出现了厌学、逃课现象。
工宣队和军宣队也开始想办法,最后他们还请了谢启明等思政老师一起开会,得出一个结论:应该立刻把那些有经验的老师们调回来!
原本谢启明跟林溪说的时候,也只是现在的一个提议,还在校办处讨论商量,真要提交上去,上头批示下来,怎么也得半年一年的。
现在形势实在紧急,只能立刻提交申请。
最近的课程除了思政课和班主任的课,其他课程学员们上得都没滋没味,最后就除了谢启明的思政课,其他课基本都交给班主任讲创作,反正他们是创作班。
不过班主任除了自己班,另外几个班的文学课甚至文学理论课都要他兼任,就十分辛苦,然后他就病倒了。
这导致林溪他们的创作课也只能减少课程,多数时间在助教的带领下上自习了。
这日下课,林溪和陈招娣一起回宿舍。
路上陈招娣想让林溪帮她补课。
林溪:“补什么内容?”
陈招娣有些不好意思,“就……就语文啊,写作什么的。”
从一上课开始林溪就一直被班主任表扬,那天班主任让每个人写一篇自我介绍,林溪的文章写得幽默风趣得到了班主任的赞许,表扬她语文功底深厚,“的、得、地”用得准确,遣词造句也有美感等等。
可其实让林溪说怎么写文章,她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毕竟语文这东西就是从小学的,背诵老师要求背诵的,还有各种阅读理解,各种诗词等等,再就是写作文。
就从第一篇作文开始,她也没想过自己是怎么写的,就题目给出要求,然后按要求写作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