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杭解释道：“上面这个是三个大世界的循环，里面的小世界互不干涉，各自运转，没有归属性。我就是想让你看这个的。”

林回仰头看着那些大圆球，觉得跟太阳系的模型有点像……

陆熙杭又指着那片圆盘道：“这就是星盘，哪个世界出现问题，上面就会显示出黑色。”

林回盯着它眨巴眨巴眼睛，指着其中黑了一大片的地方，犹豫道：“这……这不是黑了这么多吗？都是有问题的地方？”

陆熙杭冷漠地点点头。

“……那你不管吗？”

“还没到我必须出手的时候，可以靠世界的自愈能力调节。”

林回抽了抽嘴角，在心里吐槽——别是你自己懒不想去管吧，什么靠世界自己自愈，听上去就特不靠谱……

陆熙杭仿佛看穿了林回的想法，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胡思乱想什么。一个世界想发育成正常运行的独立个体，就要形成自我调控的特殊系统，这种时候横加干涉反而不好。”

林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是如果它没调控好怎么办？”

“那这个世界就只能毁灭了。”

陆熙杭微微垂下眼睛，手指在星盘上轻轻滑过，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散开了，黑色也消失了一大部分，他垂着眼睛的样子十分冷漠：“每天都有新世界诞生，也有旧世界覆灭，并非每个新诞生的世界都能成功变成一个健康独立的个体。”

“……”

林回不知道陆熙杭刚刚抹杀了什么，但是看着这样的他，听他轻而易举说出这种无情的话，感觉其实不好，该说不愧是神明吗？因为见多了诞生与消亡，变得越来越无情吗？

神好像确实应该是无情的，这样才能没有偏私，才能保持公正。

可是林回不太喜欢他变成这样。

林回莫名不太舒服，走上前拉住陆熙杭的手，后者看了他一眼，林回若无其事地道：“这里有点冷。”

陆熙杭握着林回的手捏了捏：“好像是有点冷，都怪我，你身体还没好呢。”

他说完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林回身上，轻声道：“我们出去吧。”

林回摇了摇头：“可是这里好漂亮啊，我想再看看。不过这里是你工作的地方，带我这个外人进来参观会不会不合适？”

陆熙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外人。”

——哦，是这样哦。

林回美滋滋地披着衣服往里面走，没走几步忽然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陆熙杭吓了一跳，他急忙去扶林回起来，却见林回表情扭曲，仿佛十分痛苦。

陆熙杭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

林回说完艰难地抬起头看他，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痛苦道：“我这是在搞什么飞机……我好羞愧，我刚刚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好龌龊的人类！”

——为什么要为了引起陆熙杭的注意说什么冷啊热的！还沾沾自喜呢！还演戏！这样好像个绿茶婊啊！

陆熙杭紧张的表情变成疑惑：“什么意思……”

但是林回已经因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行为羞愧到捶胸顿足，满脸海带泪。可恶！以前他也没这样过，怎么想法还不受控制了？！

陆熙杭不知道林回在想什么，只好把跪在地上不断捶地板的林回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犹豫一下，说道：“莫非……是被天道之力影响？”

林回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地发出一声：“啊？”

陆熙杭犹豫一下：“天道之力就是能够让这些世界独立运转的力量，是一种无法违抗，绝对公平的力量，这些天眼虽然只是显现子世界的通道，但是难免会泄露出天道之力，这么多子世界的天道之力叠加在一起，或许真的会影响到你。”

林回有些傻眼：“被影响了会怎么样？”

陆熙杭摇摇头：“不会怎样，你不用担心。”

“……”什么啦？！为什么又说话说一半？！

他见林回满脸求知欲，陆熙杭无奈地看着他：“顶多会影响心情罢了。”

“……确实有点影响心情，我已经感受过了。可是到底是怎么影响的呢？”

“天道之力……又叫天问，普通人直接沐浴在这种力量中，五欲七情都会被放大，贪者愈贪，痴者愈痴……”

陆熙杭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掩饰性地转过身背对着林回：“不过没有害处。”

林回这才明白，也就是说，这里有点像修仙里提到的度心魔劫的地方，像他这种六根不清静的凡人当然会被影响。不过刚刚触发的好像都是冲着陆熙杭去的，靠，他就这么喜欢陆熙杭吗？！

林回瞥他一眼，郁闷撅起嘴，随口问道：“那你怎么没事，你还在这里工作，难道天天被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