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我承包了(203)
“你识相最好不过。”梁媛抬手示意守卫开门,丫鬟低头捧着古琴进入牢房,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桌子上。
“铿……”江璃棠坐于桌前,随手一拨试了试音色,单听这余音还真是把好琴。
片刻后,下人端来一把椅子,梁媛缓缓坐下,一动不动地望着江璃棠。
一曲古老的《月华调》从江璃棠手中倾泻而出,冷冷清清的,如十五夜的月华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月华调》,他弹得很像,像极了。梁媛情不自禁闭上眼,单手搭着额际,静静回忆自己曾去偷看廉冠弹琴的画面,一幕幕,如走马灯花一般。
冬日,北风凛凛,公主府下起了大雪,廉冠素来不喜与她多说,可他喜欢在院子里弹琴。很奇怪,他一个武将竟会喜欢弹琴,并且弹得极好。
他吸引她的,不只是一个少女的梦。
清透的琴音在地牢里弥漫着,顺着走道往四处飘散。梁绯絮坐在石床上观察梁媛,她听得目光空空,痴痴的,仿佛入了迷。倘若他的琴音能蛊惑人心那该多好,兴许他们还能借此逃出去。
如此看来,江璃棠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怪不得大姐抓他又不杀他,原是存了这心思。
*
灵素宫。
夜幕四合,距离梁绯絮出宫已有一天一夜,音信全无,柳色待在寝房内都快扮不下去了,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皇上发现。
皇上若真生起气来,她大概人头不保。
公主为何还不回来,靳将军的病真有那般严重?那她怎么着也该传个消息回来啊。柳色穿着梁绯絮的衣裳左走右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二皇子到……”门外冷不丁传来了一声。
“糟了!”柳色吓得一哆嗦,双腿软地差点站不住。二皇子怎么来了,她一说话必露相,只能先去床上躺着。
走廊里的脚步声愈发近了,每一下都踩在她的心跳上。柳色慌忙拨弄着帐帘,尽量让外头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二皇子,公主正在歇息。”芸儿垂头道,她清楚梁绯絮不在宫内,然而她想不出办法让二皇子走人。
梁淳奇怪地问了一句,“这会儿便休息了?绯絮不舒服?”
芸儿忙道:“是,公主近日睡得多,不过公主没病,怀孕的女人都……不不不,奴婢说错了……公主没怀孕。”
“怀孕?”梁淳犹如被惊雷劈中了脑门,黑着脸道:“谁的?”
“不是谁的!是奴婢说错了,奴婢刚刚是嘴快。”芸儿解释不清索性跪下身,“公主噬睡没怀孕是奴婢嘴瓢了。”
她越是如此,梁淳越觉古怪。“我不打扰她休息,你别跟进来。”
芸儿闭上嘴,张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梁淳。“二皇子……”
“哐……”梁淳大力推开房门,床榻上果真有人。“绯絮……”他踏上床板,抬手撩开帐帘,一脸关切。
柳色紧张地心跳都到了嗓子眼,两手用力地抓着锦被。还没等梁淳坐下,她便装不住了,“咕咚”一下爬起来,跪着道:“二皇子饶命,奴婢不是公主,公主还未回宫。”
“你说什么!”梁淳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跪吓得差点忘后倒去,忙往后一步踩实,“绯絮没回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色瑟缩着走下床榻跪在梁淳身前,芸儿也进了寝房,“求二皇子饶命。”
“别求饶命了,说清楚!”梁淳心头着急,听得这话便吼出了声。
两人应声一颤,柳色年纪稍大还是梁绯絮的贴身侍女,便硬着头皮开口,“公主担心靳将军的伤势,昨晚扮做江大人的随从出宫了,至今未回。”
“公主是跟林侍卫一道去的。”芸儿补了一句。
“胡闹!”梁淳大声呵斥,怒气上涌至两颊,“这种事为何不早说,万一她出事了你们俩负责?”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他今早刚去过靳府,哪儿有绯絮的人影。有林琛在,她该不会出事,但天下之事从无绝对。梁淳也来不及惩治两人,拼了命似的跑去御书房。
*
梁钊得知梁绯絮失踪后大发雷霆,随即派出了十二队锦衣军在全城内搜寻她的下落。而这消息一传到魏栖耳朵里,他便坐不住了。她有事,再大的风险他也冒。
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刺眼的光线随之而入,凤瑀端着碗刚熬好的药,见魏栖下床不由惊了一下,“你好了?”
“咳咳咳……”魏栖依旧捂嘴咳嗽,全身稍显抽搐,压抑的神态声听起来更像是在逞强,“嗯。”
“你都这幅模样了还……”
“咔咔咔”,锦衣军的指挥使沈容来了,见着魏栖毕恭毕敬道:“靳将军,公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