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请自重(60)
“你倒大度,这是要将主屋让给小丫头住?”
秦商真不知该夸她还是骂她,只能气得咬牙。他还当李勇夸大其词,不料那番形容还算客气了。
她哪里是胆怯?分明没有胆!
“不过是个住处,我……不在意的……”
梁辛不敢直视,低着头弱弱反驳。她明白他定是有意安排,毕竟主屋住过的是他最亲的祖母,可吊死的……
她是真的介意。
也怕得厉害。
“你若不稀罕这院子,今晚即可收拾东西搬去与那几个姨娘同住!”秦商愤愤地丢下一句话,抱着女儿进了主屋。
留梁辛眨巴着双眼在风中颤栗,委屈得想揍人。
什么人嘛!
哪有逼合作伙伴住鬼屋的?那是他祖母又不是她的。
与其担惊受怕噩梦连连,她自然宁愿收拾东西滚蛋。可这话一旦出口……
那阴晴不定的家伙会不会撕了她?
“姨娘,还不快追上去哄哄?”
小毛窜出来推了一把发愣的主子,急躁得恨不得亲自押送,“大爷平常轻易不发火,但府里其他几位爷都怕他怕得很,连夫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您就别惹他生气了!”
婆子们只当这位爷是面冷心热,瞧着严肃冷淡,实则宠孩子疼姨娘,毫无杀伤力。哪知大爷素来说一不二,下了决定便是老爷太太也奈何不得。
倘若真让姨娘搬去与那几位爷的姨娘同住,处境会比从前更艰难。
单是由大厨房分派的三餐就是个大问题,还有四季衣物,日常用物等等,哪里都能被人为难刁难。
哪比得上如今全权有李勇两兄弟直接负责。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惹他了?”
梁辛红着眼眶,怒视着前方的主屋,心中很是不平。
怕鬼很正常不是么?
他不怕那是因为梁上吊的是宠他疼他的嫡亲奶奶,但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啊!
“可大爷方才为何突然发怒?”
小毛轻声呢喃,想指出主子的不得体行为,又似乎寻不着?
怎么大爷每每对上主子就格外易怒?
“我看他是大姨妈来了心情不痛快!”
梁辛气呼呼地吼了一句,抓下头顶的木簪,任由青丝滑落,“给我拿去厨房削尖了,我要防身!”
看把她可怜的。
束发的皮筋都没一根,长久一来只用这廉价木簪,那边说要做戏母凭子贵,爱屋及乌,这边浑身上下就没一样能入眼的行头。
“姨娘要冷静呐!”
小毛被塞了那根簪子,惶恐下跪劝道:“主子您万不可对大爷动手,他可是秦家的下任家主,万一伤了他,不只是秦府,您要给秦家所有宗亲一个交代啊!且秦家从未有过姨表亲堂表亲,想来大爷只是因久侯院外心有微怒,您将他当成小姐哄几句就该消气了。”
姨娘是越发冲动了,言语顶撞不算,今日还要出兵器了!这要真搬去与那几个同住,如何控制得住场面?
“我哪有动手的意思?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爱给自己加内心戏了?我就是想弄死他,也得等平安出府了找人在巷子里套他麻袋,就这样正面冲上去哪是他的对手?我惜命着呢。”梁辛一把拽起跪在脚边的丫头,无奈叹道:“别一回来就动不动下跪,跪脏了还得换洗,你不嫌累吗?快去给我削簪子,削锋利点儿。”
她是顽强冒牌货,能屈能伸,是可以找他说道说道。但若是拖延久了,里头那个别扭鬼能不能消气,她就真不能保证了。
“可是姨娘您这一解释,奴婢未能心宽一分反而更为担忧……”主子竟是构思过如何在府外取大爷性命,这如何是好啊!
“那你且在这儿慢慢忧,我自己来。”
梁辛被小毛的无厘头一闹,气消了大半,恢复理智,去厨房削簪嗖嗖向秦商了。
没个趁手的防身工具,她不敢随便进那屋子,万一谈不妥动起手来……京郊村中可流传过一句话,说京中大户规矩众多,便是娶来的媳妇也如同买来的牛马,任你打任你杀。
何况她只是个妾。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太困没写完,今日修改,然后这个点继续码新章节。
☆、028
护送主子进了主屋,小毛顺手带上房门后,逃得脚底生风。
其实不怪主子胆小,她也心中发毛。
先前主子将她喊去问话,让只知此院封闭不知闹鬼事件的她得知了半吊子恐怖信息,面上故作平静一问三不知,实则是背脊发凉地安慰主子。
当初闭塞在二爷院中,东苑废弃之事只无意间听了一耳朵,不知便无畏。哪知李勇这“长舌妇”会在她们搬迁之日来多嘴。
不过做下人并无胆怯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