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凛看着她，即使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但他依旧隐忍的别过头去：“这不一样，我的诅咒已经一千年，根本无人可解。”

“总会有办法的！陈婆她们最近会去魔界，也是为了这个诅咒的事，我们一起去吧。”

她的话，似乎是惊雷，劈天而下。

“一起去？”

“是啊，我们一起去魔界！”

付凛的双眼变的赤红，随即露出自我讽刺的笑意：“我在此处被困了一千年，水月外还有数十只妖兽虎视眈眈，怎么出去？”

郑凡凡愣住，她突然忘记了这桩事，此刻，他的确出不去。

付凛从她手中抽出手来，用尽全身力气转过身去，许久，才沙哑着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说完，他瞬间隐身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郑凡凡在他走后，胳膊沮丧的耷拉了下来，她刚才，是不是弄巧成拙，伤了他的心了？

水月的天空黯淡了下来，这还没到夜晚时分，瞧着，却似阴云密布，令人的心情也十分的沉重起来。郑凡凡把自己关进了屋子，晚饭随意用几块糕点打发了软软和贝贝，就专心研究起了陈婆给她留下那一屋子的书籍。

她疯狂翻阅有关魔族诅咒之事的典籍，以及深渊、水月之境、冥王的传说，郑凡凡从小就不知道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越是难啃的骨头，她就一定要啃下来。

她在房中废寝忘食，压根没听到院中软软和贝贝的唉声叹气。

好饿啊...

有没有小鱼干...

有没有红烧肉...

软软翻了个身，实在好奇郑凡凡到底在房中干嘛，准备跑过去敲门，刚刚走近门口，还来不及伸出爪子，就被人提溜着后脑勺提起来了。

“又是你！”软软挥舞着前爪，看着付凛它就气不打一处来。

付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撒泼打滚，只冷冷丢下一句：“不许去打扰她。”

软软不甘心的跳远了，临走前又丢了一个大白眼给他。付凛却毫不在意，一双眼，颇有些担心和紧张的望着那个房子。

她...是生气了吗？

早先付凛说完那些话，独自一人回了结界之中，心情快要跌到谷底。她那样赤诚美好，却被他一盆冷水浇下，他一个人在结界等了许久，等冥萤告诉他，她已经走了，她不要他了，等她彻底认清他的真面目，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他等了好久，还是没等到。

她把自己关了起来，不知道在做什么，院中是软软和贝贝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烦。

忍了许久，才决定出来看看。

她还没出来，是在收拾东西么，还是...付凛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他失落的垂下了眸，血云咒因为他的情绪，变得更加幽暗，水月一片暗红色的漆黑。

...

郑凡凡睁开眼，眼前一颗丹药被炉鼎拖着，悬浮在她的面前。

成功了，她唇角扬起。

她伸手将这丹药取出，看了一会，又看了一眼案桌上她刚刚查到的信息，心中默默的下了决心。

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院子那人瞬间抬起的双眸，那眸中明显流露出一丝惊喜，转瞬，又化作了紧张。

“......”

真是个傲娇敏感的笨蛋。

郑凡凡走近：“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付凛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这是，离开之前的告别吗？嘴唇动了一下，没说出那个好字。

郑凡凡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想歪了。干脆一把拉着他，就往结界的方向走了去。这个人，不跟他说清楚，他心思哪怕百转千回一万个弯弯绕绕，也不肯在面上表现出来半分。

山洞幽暗好办事。

郑凡凡也不啰嗦，坐下之后看着他的眼睛，就说道：“到水月的第一天，我救了你，然后醒来，你凶了我，可有此事？”

付凛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很后悔，他的确是凶了她。“是...”

“后来，我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又救了你，你可承认？”

“是。”她真的很好，一次次的救他帮他，从不介意他的身份，还悉心照顾他。

郑凡凡继续道：“那你既然都承认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付凛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他没什么可以给她的。

若是从前，她想要什么，他拼尽全力，也要为她寻来。可如今，他处在牢笼之中，废人一个，什么都给不了她...

“你知道话本子里对救命恩人，都是如何报答吗？”

话本子？付凛不解的抬头看她。

郑凡凡捏了捏嗓子，扮做话本子里头的妖精，掐着嗓子逗他：“这位郎君救了小女子，就是小女子的再造父母，小女子孤身一人，唯有将自己赠予郎君，以作报答，还请郎君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