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109)
白鸥没有搭理堂前的窃窃私语,直接开门见山便是极有分量的一句。
他的嗓音低沉间带了点沙哑,音量却控制得刚好盖过满屋的议论,让每一个人都能听见;他说话时也没有抬头看人,却用一句话砸了身旁的府尹大人一个劈头盖脸。
“临、临安城外,盗匪横行,下官、下官……”府尹哆嗦着抹汗,“下官无能,可实在是……”
白鸥像是没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直接偏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一脸惊慌的府尹,冷漠地打断道:“是你干的。”
“大人!冤枉啊!”府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脸都埋进了氍毹的纹理里,双肩栗栗畏惧,“这中间……这中间可会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证据是指向下官的吗?下官愿与那伙盗匪当面对峙!”
“下、下官之心,可昭日月!下官……”
“闭嘴!”
白鸥一把将手边已经凉透了的茶盏砸碎在那府尹身侧,瞬间全场肃静。
“好聪明啊——”他躬身向前,凑近府尹身侧,小声道:“知道人都是死光了,是吗?不过不要紧——”
他说着缓缓地起身,从靴筒边拔//出那把锋利的匕首,不羁又蛮横道:“我本来,就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
“你承不承认——”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都不影响结果。”
金属的光泽迎着满屋的烛火,刺进每个人的眼里,堂前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屏息凝神。
跪伏在地的府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察到周遭异样的气氛,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直面上白鸥冷峻的眼神伴着利刃的寒芒。
“你敢觊觎我的东西——”
白鸥一把抛起手中的匕首,反手接住后顺势倾身向前,单膝着地,把匕首锋刃直接送到临安府尹的面前。
那府尹吓得直接瘫软在地,正好迎面对上白鸥手中的匕首。
“就不要怪我不讲道理。”
殇宁王室奢靡成风,皇帝手边的东西自然都是顶好的。
那匕首看着小巧,实则刃口极为锋利,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割开人的颈子,连血珠都不沾上一滴。
尽管如此,白鸥收回匕首时,还是心疼地就着袖口的布料,夸张地擦拭了老半天。
他盯着手中的匕首,完全没有偏头看那府尹半眼。
府尹喉间发出几声“呃、呃”的声响,像是漏了气的老旧风箱。
他双目圆瞪,目眦欲裂,内里写满了惊惧,像是在最后一刻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在血流如注间,缓缓地倒地。
把那匕首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白鸥才满意地重新将它插回靴筒里,他起身,看向殿前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此时,殿内才开始有人惊呼,接着有人转身逃跑,有人脚下一软瘫倒在地,直接尿湿了裤//裆,甚至有人已经吓晕了过去。
这其实也是白鸥第一次杀人。
昨夜激斗中的自卫,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伤人性命,直到现在真实的直面一条生命在自己手中终结,不管那人有多该死,他方才握住匕首的手还是微微的发颤。
可今天的戏,必须唱完整场。
他将手背到背后,朗声道——
“若是以后还有谁想要动我白鸥和禁卫营的东西——”他指着地上正在逐渐失温的尸体,“他朝君体也相同!”
“今日,你们谁敢把手伸进我的盘子里来——”他说着偏了偏头,眯着眼睛打量着堂前的反应,“明日被抹了脖子的时候,也别指望我会和谁讲道理。”
他说着走下高坐,直直地朝门边走去,满屋吓傻了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阻,瘫软在地的人挪不动地方,也被他冷漠地一脚踹开。
靴底碾过最后一寸氍毹,他抬脚迈过门槛。
他深吸一口气,这场戏,他终于演完了。
他走时同陈安说,顾不了那么多了,但实际上,这是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法子——
杀鸡儆猴。
他想立刻飞奔回李遇身旁的私心不假,但若非如此,他留下也是无用。
即便后面其他灾区的一方官员不敢像今日的临安府尹一般明目张胆,但到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下的绊子只怕也不会少。
此前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若不能及时将赈灾的钱粮分发下去,迟则生变只是一方面。
梅雨天马上便要到了,粮食若是进不了官府的粮仓,也到不了百姓的口袋,那小皇帝多少心血就只能在野地里被泡烂发霉,江南灾民最后的希望都会化为泡影。
白鸥不介意自己今日扮演一个偏执的疯子,他只怕自己还不够疯,不能教会那些人什么叫“害怕”。
他就是要让让他们下次起邪念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的命格,到底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