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以为手机出了问题，刚要挂断的时候，手机里终于响起了熟悉的嗓音，“抱歉，瑟瑟比较调皮，不小心拨了过去。”

难怪刚才听到奇怪的呼吸声……

季葶又把手机放回到耳边，“没事。”

短暂的静默……

自从季葶眼睛难受之后，两人就很少聊天了，而上一次语音通话还是三天前。

以至于这突然的联系，让两人有瞬间的无言。

“你……”

“你……”

异口同声，却又同时截住话头。

男人轻笑，退让道，“你先说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才只是怕两人的气氛太过尴尬，随便找个话题罢了。

好在她已经走进自己的单身公寓，点开了微信界面，发现他竟是一早就曾给她发送过语音，“我今天聚餐，所以没有看到消息。”

“嗯。”男人并不在意，重新问了遍微信上的话，“眼睛好了？”

“嗯，都没事了。”

卿子晏没有说话，那边又传来瑟瑟的呜咽声，紧接着便是一整轻微的声响，“锦瑟……我需要先去收拾下客厅。”

他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无奈，季葶猜测，“瑟瑟闹的？”

“可能饿了，在闹脾气。”说完似乎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爱宠解释一下，又补充道，“平日里很乖，今天倒是格外闹腾。”

季葶之前的不自在顿时消散了不少，“没事，你先忙。”

手机那边很快就传来脚步声，应当是男人起身去拿拖把了，但是声音并未消散远去，想来他的手机应当是揣在了口袋里，并没有放下。

“我今天听了一首曲子，感觉很衬你。”脚步声骤停，男人一边收拾着地面一边问她，“《盲眼画师》……听过没有？”

季葶仔细想了下，“没。”

古风歌，她只听银临的，其它的歌手很少接触，歌曲知道的不多。

男人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下，然后又去厨房为瑟瑟泡了些狗粮，说话声不停，“仔细想来，都是你在唱给我听，这次不若……我给你唱一次？”

季葶顿时惊讶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她已经无力去想，为什么他会觉得这首歌衬她，脑袋里全然被唱歌这件事给占据了整个思绪。

“卿大……你，你要唱歌？”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不知道，卿子晏入圈多年，会接剧，会配音，会旁白，唯独不愿意唱歌，以前歌友会有人请他清唱两句，都被他用五音不全给推了过去。

现在竟要唱歌……

所以，之前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是吗？

季葶倏然觉得此刻很是难得，弱弱问道，“我可以录音吗？”

“可以……”卿子晏笑了一声，带着些调笑般的温和，“不过没你唱的好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声音弛缓，音色清朗，带着些微的温柔，好似冬日的初雪还未落下，便已经开始化了，被阳光揉成一池的雪水，有些凉，却不刺骨，反倒有种甘冽的甜。

这是好不好听的问题吗？！

是数千声控粉……求都求不来的福利！

季葶觉得自己简直是走了狗屎运，让她刚成为声优圈的失足少女，就被自己的SAMA拉了一把，能够合作不说，还能经常听到他的声音，同他说话。

如今更是能够有幸，成为第一个听他唱歌的粉丝！

突然有些受宠若惊，也极其的欣喜若狂。

她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太过花痴，虽然脑海中一直劝告自己要冷静，声音却仍是不由带了些颤，“卿大，你唱吧，我准备好了。”

这话说的……好像唱歌的是自己一般。

肿么感觉，自己反倒比卿大还紧张呢……

金陵帝王州（二）

伴奏已经响起，季葶稍稍回神，然后就听到卿子晏已然开了口：

“

捱过风雪漏窗檐雨穿墙

借明月千里能送我还乡

夜来梦中是谁渡口挑灯望

依稀泪光氤氲了脸庞

青梅竹马的年月成诗行

他画尽绿瓦高房与红妆

多少回站在城楼上远望

那是他望不见的地老天荒

……”

他开了口，季葶才发现这首歌原来自己也是听过，只不过不知道歌名罢了。

诚然如同卿子晏自己所说，他唱歌并不算多么好，只是说五音在线，音准而已，技巧什么的并没有多少。

但是他胜在嗓音出色，简单的几句歌词，经过他风流华丽的嗓音轻唱出来，无端就带了些怅然若失的哀意，感情把握的分毫不差，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分明都还是原来的曲调，却无端的带上了刻苦入心的情意。

即悲凉而又温柔，即伤感而又深情。

技巧什么的反倒是其次，难得的是这把握的丝毫不差地情感，单是听着就让人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