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还没起呢……”季葶想要伸手揉揉眼睛，好方便看一下时间，却不想，指尖刚碰到眼角，就是火辣辣的疼。

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小刘刚送你爸去上班，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你那，你先收拾着。”季母好似也听到了女儿的惊呼声，“怎么了？撞哪上了？”

“没事，我这就起床，一会就去医院。“季葶眯着眼起身，因为眼肿，视线有些不大好，磕绊了几脚，才摸到洗漱间。

“你这孩子，就是倔，早些去多好。”季母叹了一声，“看完眼睛直接回家，这几天就先别忙着工作了。”

“好了，妈，我知道了。”

自刚才摸了一下后，眼睛一直胀疼的很，季葶半阖着，看着镜子里那个桃花眼变成核桃眼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真的好丑啊……

最近几日，眼妆怕是不能化了，她想。

季葶随便吃了几块吐司面包，喝了一杯羊奶，对付了下早餐，然后给沫沫打了通电话，让她把最近的摄影安排都给延后，又给辛心发送了消息，让她过几日来取相册。

九点半的时候，小刘准时出现在楼下，季葶随着他直奔医院。

坐在车上的时候，母亲还把那医生的履历发了过来，季葶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这年头看病挂个号……都还要发送简历的吗？

季葶眼睛难受，也懒得点开，直接把手机塞进了书包里，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假寐。

出人意料地，这位医生很忙，因为过了上班高峰期，去医院的路上畅通无阻，季葶到的比较早，问诊室里上一个病患还没有出来。

她靠坐在外面的凳子上，默默的等着。

问诊室的墙边挂着医生的名牌号，季葶落座的时候轻扫了一眼。

谢垣朗……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母亲介绍来的，医术应该也不错吧……

她胡乱的想。

九点五十九分，里面的患者准时出来，季葶摸过身边的包，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男人正低着头记着什么东西，看到面前有人坐下，头也不抬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声音清疏朗朗，泠泠如玉，有些熟悉。

季葶有些怔，努力睁着眼睛看过去，却只看到他茂密蓬松的黑发，额前三七分，很好的遮住了眉眼。

“季葶，季节的季，花葶的葶。”

话音刚落，就看到男人的笔尖稍顿，好似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中有短暂的静谧。

“季……葶？”男人轻声重复着她的话，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有种莫名的好听。

“啊？对……”季葶怔愣的点头。

那股熟悉感更浓了……

她视线如今不大好，因为疼痛，看什么似乎都有些重影，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的缘故，季葶好像看到男人的嘴角有些上扬，有些轻微的笑意。

可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眼睛怎么回事？”

很是官方的一句询问，可由他的口说出来，莫名的带了些关切，季葶收敛住心神，“眼中总有些异物感，老是想流眼泪，肿肿涨涨的，还有种灼烧的痛意。”

男人放下了笔，继续问道，“最近由碰什么脏东西吗？”

“五一的时候去了敦煌，被沙子迷了两次眼睛，但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眼睛有些涩，前两天被一只小飞蛾撞上，然后眼睛就一直不大舒服。”这边说着，眼睛又开始难受，季葶不由眯了下眼，下意识的想要去揉。

“别动！”含着几分焦切的迫意，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季葶的手腕就已经被捉住了。

掌心温热，一如他的声音。

季葶不由蜷了蜷五指，轻握成拳。

“抱歉，唐突了。”男人倏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歉意的礼节，“一揉只会更严重。”

他在解释刚才的举动……

“哦，没事。”季葶放下了手，红肿着眼睛的她，此刻有种可怜巴巴的乖巧。

谢垣朗笑着看她，再出口时声音里带着温柔的询问，“应该是炎症，我先给你做个结膜刮片检查一下？”

“会疼吗……”季葶语气担忧，她从小怕疼，眼睛平时连美瞳都不敢戴，更别说如今可能用冷冰冰的仪器的检查了。

“不疼。”男人笑，温声解释，“不是刮眼球。”

季葶稍微放心了些许，“那医生……你动作快点……”

“好。”他站起了身子，准备去一旁的架子上拿工具，并轻声的同她说着话，“你来这里边的床椅上坐着，不用担心，几分钟就好。”

江南佳丽地（五）

季葶无聊的坐着，目光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后，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