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按头谈恋爱+番外(148)
……
男子被派去南方赈灾,回京之时,前朝的宗室子亦是被宣召入宫。
元皇年迈,子嗣又过于平庸,她知道,这位铁血皇帝是起了杀心。
这是中原的国土,是她父皇母后、是她的历代祖先都勤勤恳恳护佑过的地方。
她身为女子,虽做不了什么惊天伟业,却不想,也不愿看着她爱的人和她的族弟身陷囹圄,自己却无能为力。
元皇骁勇,年轻时也算是一代枭雄,年迈后却颇为贪恋中原美色。
许他也想不到,一介伶人,还是一盲眼女子,柔弱温顺的表象之下,竟也会有颗想要弑君的心。
毒药是她自进宫之前,便已经备好的,感受到血的温润那一瞬间,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毫不犹豫的戳进了元皇的胸口。
她踉跄的起身,匆忙之下碰翻了架子上的烛火,帷帐烧起,很快,她便闻到了空气中的焦灼味。
那一瞬,竟是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畅快。
她拾起了琵琶,奏着同男子初相识的金陵曲,声音凄哀婉转,说不出的情深意长。
嘴角的毒血流下,滴落在指尖,是触目惊心的红。
意识恍惚之间,她似乎听到了男子的唤,踉跄地起身,白色的衣衫在燎原大火中愈发的醒目。
她茫然无措的走了几步,才倏然想起——
自己是看不见的。
既是眼盲,又能走到哪儿去呢?
耳边具是房梁坍塌的破碎声,她辨不清方位,只能大概的回过身,朝着远处的唤声,凄美一笑。
“我走了,子晏……”
从此,朝中风云诡谲,再无人威胁的到你。
你必然是,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
绵长的木梁桥上,大雾笼罩。
女子站在一侧,认真的看着经过的每一位鬼魂,忍不住问道,“婆婆,他还没来吗?”
身着粗布麻衣的老人显出身形来,手里端着一碗稠汤,轻声劝道,“孩子,你与他无缘,莫要强求了。”
“三世都是有缘无份,对吗?我知道的。”女子声音喃喃,“我只是想见见他。”
“见了又能如何?”
“我还有话未同他说。”
“什么话?”
什么话……
在桥上站的久了,记忆都有些消退。
她只记得自己是在等一个人,不知姓名、家世、样貌。
却独独记得声音。
他说过,想要娶她。
……她终还是忆了起来。
“我心悦君。”她如此回道,声音里带着些遗憾。
老人轻叹了一口气,“说了又能如何?”
左右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过了这桥,前世便就会烟消云散了。
女子摇了摇头,“不如何,我只怕记不住他。”
她看着经过的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样貌俊朗或平平无奇,却没有一个像她心目中的模样。
如此,记得声音她都找不到他,倘若是入了下一世的红尘,她又该如何寻到他。
“婆婆,我想看看他的样子。”她央求道。
听到这话,老人便知,手中的这碗汤怕是又要白费了。
她佝偻着身子,身影慢慢隐退,湍急的忘川水拍打着木桥,让声音都愈发悠远,“金陵酒,秦淮河,一曲琵琶胭脂红;香玉陨,韶华去,三生忘川待卿归……”
长歌暖浮生(正文完)
元旦过后的第三天,季葶与谢垣朗去领了证。
季父本还不大愿意,觉得两人太过儿戏,婚礼的准备时间亦是太过匆忙,但看到谢垣朗事必躬亲,酒店和喜帖等早就已经备好,宾客礼单已是写了大半,一时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季母很是欣慰,拿出之前收集好的婚宴礼服册子,让两人参选,季父无奈,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的婚服,必然定的是中式。
曾经遗憾的,未实现的,谢垣朗一分不差的送到她的面前。
季葶拍婚纱照的时候,都有些慨叹,“你不会把全部家底都搬出来,给我们筹备婚礼了吧?”
谢垣朗笑笑,并不言语。
倒是沫沫忍不住私下里拉着季葶,兴奋难抑,“葶姐,我总算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说,男神根本不用你包养了。”
她颇为欣赏的看着季葶身上的锦绣华服,啧啧称奇,“这发冠,这婚服……够在南京首付套房子了吧?”
“……”季葶亦是有些不敢动弹,唯恐头上的金饰掉落,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这发冠保值。”
“那也着实大手笔了……”
试过婚服,又拍完婚纱照,季葶早就累的不行,靠在驾驶座上,有气无力的同他说着话,“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谢垣朗替她将安全带系好,“不急,先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