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四十号街的吉姆(92)
“忘了也得整理出来。”
她又看我一眼,走了。
詹姆士这才走到我身边,刚才Crystal找我说话,他很自觉地站一边去避嫌。我把我的东西从他手上拿回来:“你们讨论地怎么样?”
“不告诉你。你呢?”
“不告诉你。”
“题目很搞笑。”
“是啊。”
“说实话,RAN,你相信有公平么?”
我立刻泄气了,恹恹的:“我不相信,可是我现在要站在公平的立场说违心的话,你看,其实对我已经不公平。”
“哦,你应该跟我一组。”
我又重复一遍:“我从来就不相信有公平这回事,公平是人自己想出来的,在我眼里,公平只是种对人类心灵徒劳的安慰。”
他看看我,我就低下头:“我们组的人现在都……”
“怎么了?”
“我觉得我被排斥了。”
说实话我挺失落的,而且我被排斥地很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对我不公平。
接下来几天的讨论,这种微妙的感觉依然很微妙,我似乎被孤立了,但又总被人用很诚恳的眼神看着问:“RAN,你觉得怎么样?”“RAN,你有什么意见?”
我又觉得我也是被重视的。
但一旦我说点什么,虽然也有人反驳,有人赞成,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还有人若有若无地讥笑。
这几日我们密集讨论,每天开两三次会,大多数情况下,詹姆士都会过来等我一起走,有时候还会带够我们一组人吃的食物来,请“大家”吃。
今天又是,Crystal吃着葡萄:“RAN,托你的福,我现在都不想减肥了。”
休息的时候大家都放松了,詹姆士坐一旁跟我们组的男生聊天,我看看Crystal,也不知是情绪放松还是怎的,我说:“我觉得你们有点……孤立我。”
“什么时候?”
“……”
“什么时候?”
“就象现在,他们都吃他们的,不象从前会坐一起说笑。”
“我不是坐在这儿?”
“除了你。”
她眨眨眼,又拿起一颗葡萄,猛地塞我嘴里:“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63rd(下)
我吞下葡萄,转身去拿水,那个正跟詹姆士聊天的男生忽然对我微笑:“最近辛苦了。”
“………大家都一样。”
詹姆士不动声色看我一眼,我老脸一红,M的,我怎么也用“大家”这个虚伪的词了?
“哪里一样,你负责的部分是重中之重,打头炮。”旁边一女的突然加入对话。
我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大家负责的都一样重要。”
詹姆士又不动声色看我一眼。
Crystal也凑来:“聊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
“聊RAN在害羞。”
Crystal笑:“哦?”一边看向詹姆士,那女的立即起劲儿了:“就是那样,詹姆士一看他,他就脸红。”
完全不是那回事!
谁知詹姆士那混蛋居然站起来坐我旁边正面对我:“是这样么?让我看看。”
M的,我大好中国男儿怎么能被一干老外调戏,我指着詹姆士问众人:“你们觉得我俩哪个象女的?”
Crystal扑哧,似乎被呛到了:“RAN?”
我们组的人都不说话,我一胳膊搂住詹姆士:“这样清楚么?”
几秒后,对面几人脸色数变,那女的小声:“哦,原来是这样,我想错了。”然后旁边人就跟着点头,我怒了:“哪样都不是!我跟他不是那关系,明白了?”
“啊?”
我扯着詹姆士的领子:“你自己跟大家交代清楚!”
他看看我,笑:“激动对身体不好。”又摸摸我的头,我急了:“你再摸!”他收回手:“好凶,我不是常常这样对你么?”
众人又看我,我快被气死,就听詹姆士换了口气,很平稳很有说服力:“我跟RAN真的只是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点点头,一看对面的眼光,就……对面人还不相信,起码眼神都不相信,我无语了:“真不是那种关系,拜托你们正常点,行不行?”
一男的就笑了,眼神变的很诚恳:“你不必解释,我们都相信你。”
我一愣。
然后就见大家都点点头。
我再看,他们每个人都眼神非常的真诚。
我突然觉得前一阵错怪他们了,他们一点都没排斥我,是我便秘地多心了。我一阵感动,詹姆士看看时间:“我该回去了。”他们小组在隔壁教室讨论,休息时间过。
他一走,我们也停止休息,继续讨论,好象现在已经在比赛,谁都不愿意多花时间在休息上。
可能是心情一好,感觉也好了,前几天那种被组员孤立的感觉突然不见了,相反还有点同舟共济相互扶持的味儿。就连我每讲完话后的沉默,我都觉得明显是“大家”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