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四十号街的吉姆(76)
他伸出手,我也抱拳,他嘴角一勾,笑地忒骚包,长胳膊一拉,他跟我贴着站,却没再把手搁我身上。
他勾起我的下巴尖儿,我毛了:“你再勾试试!”
两排刷子扑扇扑扇两下,欠揍地一歪嘴,猛地把我推门上,一丝缝儿都没有地抱住我。他的上半身跟我完全贴合,两只手横我腰上还不断用力收,我只剩嘴能动:“你这个变态。”
我盯着他一排耳钉,真想拿手上狠狠戳他。
我使劲动了动,他看看我,蓝眼含笑,还有些讥讽。那意思是别白费力气。
我操,这个变态变态大变态,长得跟娘们儿一样,力气跟头野牛似的。
我跟自己说,我是文明人,文明人崇尚智慧,鄙视蛮力。
他抱了一会儿,淡淡的香味不断往我鼻孔里钻。我闻着闻着就有点伤,冷不丁腰间一紧,我俩原地转了个圈,变成他靠门上,我系他身上。
我翻眼:“还没抱够?”
他摇摇头,耳朵上一排就随光反射晃花我的眼。我说行了,别晃了,抱完跟我说声。
我跟这人从见第一面就不怎么清白,每次接触都能抱到一块,我跟他一半一半,都有原因。
暧昧是有点儿,但决不色情。我们拥抱地很友爱,纯洁地跟没有选择的连体婴儿一样。
他支起我的下巴,我眼一变,淡淡的唇突然弯成一条线,眼睛也湖蓝清澈:“你是我抱过最舒服的人。”
“……”
“以后就住这儿。”
“……”
“我刚搬来英国,睡不好。”
我好奇:“为什么?”
“不知道,每天都失眠。”
我说你昨天睡挺香的,他看看我,手收更紧:“恩。”
我们虽然很纯洁,而且知道他绝对对男人没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跟他这么近对话。
他的眼睛会放电,他的嘴唇会放电,他的皮肤会放电,他的睫毛更会放电。我眼前就是个超级发电机,我不自在:“你别跟我说因为抱着我就能睡好。”
他不说话,眼睛却在说没错,就是这样。
我仔细看看他,发觉他黑眼圈果然不是一般的严重。心里就生出点同情,况且他那张跟吉姆一样的脸比较加分,我也不忍心让这张脸因为从法国到了英国就憔悴不堪,我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暂时住这儿,等你适应这儿了,我就走。”
53rd(下)
又抱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开我。
我们一同出去,看见爱丽丝一袭小白洋装,脚踩水红锻带高跟鞋站大厅中间,金色卷发蓬松垂至腰处,楚楚动人。
我推他:“你女人在等你。”
他看我一眼,从我身边走开走去爱丽丝那,我就抓着一个仆人问:“早上来送东西的人真走了?”
仆人回答:“我不知道。”
我说:“那东西呢?”
仆人说:“被先生收下了。”
我点点头,站边上等那骚包跟他女人缠绵完,他回头瞧见我,低下头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什么,就见爱丽丝羞地细小耳背都红彤彤,粉拳一捏砸他前胸:“讨厌。”
腻起我一身疙瘩,我转过身,又等一会儿,感觉有人过来:“你等我?”
“詹姆士送我的东西呢?”
湖蓝的眸子看我一看,不出声地走在前面。我就跟过去,我现在已经有点能摸清他的路数,简化来说就是:自恋,洁癖,严重贵族感,不热爱劳动,不喜欢别人不顺着他,随时随地发射电磁波,自负,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独裁,蛮力……偶尔温柔……可能也有善解人意的时候,不过我还没看到。
我跟他走进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他指指大桌上的木盒子,我拿起来,不知道詹姆士那白痴送什么给我了。
我打开,下意识地背对着他,一看,又连忙合上。
被我故意背对的男人声音淡淡揶揄:“见不得人?”
“不关你事。”
我抱着盒子,刚想走,又想起来:“我今天有课,你赶紧让人送我回学校。”
他又不出声地盯我一阵,盯地我有点毛,这人就不喜欢把心里话说出来,老用眼,虽说眼睛是心灵的大窗,也需要省着点用。我拍拍他肩膀:“我答应就是答应了,反正我也得回去拿点衣服。”
蓝宝石似的眼闪了闪,淡淡的唇弯成一条线,我趁机要求:“我要那台法拉拉,用那台法拉拉送我。”
他一愣,嘴角一勾,忽然伸手抱着我:“好。”
我提醒他:“不是昨天那台,是……”
他点点头,摸摸我的脸,我怒,他又笑地很欠扁:“我知道。”
我抱着箱子,又回头:“对了,我住哪儿?”
“跟我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