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谢过。将木牌翻过来看，上写着，周王钦命吴县镇衙总捕头。

大毛开心地跳起来！

吴县大街聚满市集，有马商带来的蹄铁、凋鞍，有周农揹来的茄果、蔬菜；一路上还有各式陶瓷、胭脂、童玩、南北杂货，应有尽有。

大街上，有一处四间商铺打通的製豆流程，供旅人参观。从洗豆、煮豆、成皮、成形、成石到成酥，全在一条生产线上。

一边讲解一边指挥操作的的农人被旅人团团围住，不停地解说、示范。

小巷裡，各家农户製作的豆石菜餚，在各家门口桌桌相连的长龙上，展现每一户的不同手艺、不同讲究。

漉菽园成品间，堆满成袋豆石、豆酥，开仓对着侧门，一早来採买的客人，已经排队排到大街上了。

月眉对排队的人说：“各位大爷奶奶，三条主街上，还有二十处商铺卖豆石、豆酥的，一样，全是漉菽园出品，大家别担心，都有得买，都有得买啊！”

因为人多，有马车的旅人，必须将马车停在关外，由自家小厮顾着。买好豆石、豆酥的人，会将袋子放入停在关外的车厢，再回来游赏。

只带了马匹的旅人，没有车厢可以装货。他们發现，有一户陈家铸铁，贩售一种鞍扣，能将粮袋扣在鞍缣两侧，一边可以扣上六道环。

也就是说，单枪匹马进县关的人，利用这种鞍扣，能轻易运走十二袋豆食！

陈家铸铁，门庭若市。

吴县西北关外大草原上，已经驻满大白帐。

有帐的牧主，更是浩浩荡荡，鍊马成队进县关。

吴县大街上出现了一种新杂役，捡马粪。马队、马匹穿流街市，一直有人到处收集马粪，集中到吴县新规划的堆肥场。

这工作，隶属吴县县衙编制，以后都会是个常设职，薪俸颇丰，招员一开立刻满额。

最后，月眉不得不规定，每人每天，至多只能买六袋豆食。袋子不大，月眉想，这数量，漉菽园应该还忙得过来。

各家农户所製手工豆石，数量仅供各家製作菜餚。不做菜，直接卖豆石的人家也有。

终于获得路总捕头首肯，大宴天下十日之后，各家菜餚都可以像卖豆食一样，向旅客收钱，不再免费试吃。

几个户长联合起来计算，光靠卖豆食所赚的钱，就是往年种豆的十倍以上。如果没有现下因为十日大宴吸引庞大客流量，未来，营收在往年的三倍到五倍左右，也不成问题。

户长联合户长代表，向吴县县衙陈情，希望能保持吴县开放、开通，让旅客络绎不绝。

大明的桌案上堆满银根。之前收购的城东房舍改成旅宿，一下子就被订光了。漉菽园卖豆食、豆酥所赚的钱更是堆满牆角。

未来农人屋裡种豆收成，一半交给漉菽园製作豆食、豆酥。另一半才由农户自己分配，可以卖给漉菽园，也可以卖给外来旅客，更可以自己製作豆食产品出售，这些，都不另外徵税。

大明的县衙富了！

辛苦多年耕种贫地苦哈哈的农户富了！

整个吴县都富了！

一群神情静默、眼光淡定假装是马商又装得不很像的人来到漉菽园。

路杰林一看，白袖轻挥，月眉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豆石、豆酥装了十马车交给他们。

来人虽然吃惊，一样垮着脸。试吃完漉菽园准备的菜餚，每个人不声不响，推起十辆车厢，往关外停马处移去。

“看吧看吧，人驻边军力气多有、多大呀！还需要吃豆石、豆酥吗？”一老翁在长廊下很不是滋味地叨叨。

“喔，颜统领金安。”路杰林打恭，说：“给西北镇防军的豆食已经在路上了，二十辆满装大车，卯时三刻由漉菽园出發，望西北大营去了。”

“我说，路小儿，我算是和你爷一块长大的，看今天这景象，你爷要是还在，得有多高兴！现在吴县门户大开，我军都在外围帮你看着，秩序总还是要有！不过，这东南关上的问题……”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颜统领，看戏不？”

“看看，当然看。不过，能给我，改个装不？”

“好，我请月眉帮您打点。”

“唉不，我要……谷婆婆！”颜世倾竟然噘嘴说。

“……”

“月眉，是柳晴川那浑蛋的人。我要谷婆婆！”

“好、好，没、没问题。我请人问一下婆婆。”

“不用问，我直接找她去！”

“这……”

“放心，我跟她通过飞鹰了。她说要做豆石桂花甜糕给我吃。全吴县，只此一家，只此一糕。”

路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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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县东南有座小关口，五十万精金铁骑驻扎关外平原，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