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了先前那般顾忌，叶鱼低声，“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这话正是我想问你的嗯？”他也没想到，睡不着觉，出来就见到了小妹。

叶鱼顾左右而言他，“我睡不着，起来喝水。”

她不敢说，要把灵液全部收刮到玻璃瓶子里面，送给顾哥哥。

叶惊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的嘴巴没有半点水润，明显是有自己的秘密。不过，小妹没说，他也没刨根问底。

“你呢？”月色下，叶鱼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充满好奇，“大哥，你怎么不睡？”

外面特别冷，说话的功夫，还哈着白气儿出来。

叶惊蛰给叶鱼扣了扣棉袄扣子，又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搓了搓手，“白天九泽送来的那一本书，我现在出现了选择困难症。”

里面的学校太多了，而他，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适合什么。

他根本无从选起。

不是叶惊蛰没有目标，而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们确实是这样的。他们接触的范围有限，可能在之前，他们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吃饱饭，不饿肚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努力得到了东西，需要他去做出选择的时候，却茫然了。

其一，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得选择，能吃饱饭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其二，他们就算是有选择时候，第一件事考虑的不是自己喜不喜欢，而是考虑，这件事会不会花钱？花多少？家里的条件允许吗？

在条件的允许范围内做出选择，一下子就毙掉了太多的选择余地。

叶鱼有些冷，她跺了跺脚，坐到了叶惊蛰旁边，轻声问道，“大哥，你喜欢什么呀？”

叶惊蛰怔了一下，反问，“喜欢什么？”

他喜欢什么？

他喜欢吃饱饭的感觉，喜欢家人不必为钱担忧。

他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叶鱼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大哥，咱们家现在已经能吃饱饭了，划掉这个选择。”

“那么就是喜欢家里人不必为钱担忧。”她话锋一转，“可是大哥，这些都是你在为我们考虑，而不是你自己喜欢呀？”

叶惊蛰至始至终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家人，他从来没有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过。

因为他是叶家二房的老大，是三个弟弟妹妹的哥哥。

所以，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家人的后面。

叶惊蛰不吭气了，他抿着唇，目光空洞又茫然的望着远方，“我喜欢什么呢？”

他好像不知道喜欢什么。

叶鱼扶额，有些心酸，她看着他，目光清澈又透着心疼吗，“大哥，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想给你买漂亮的大衣和裙子，想给奶奶买一些补品，想给妈买一套好的护肤品，还想给爸买一套他喜欢的西服，还有老二和老三，他们想要——”、

叶鱼捂着了他的嘴，“停！”

“大哥，你呢？你想要什么？”

叶惊蛰又陷入了沉思，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了好一会，突然笑了，笑的豁达又开朗，“我啊！我想要有花不完的钱！”想要有吃不完的粮食，想给弟弟妹妹买最好的东西，想给爸妈养老。

想让他奶奶在生病的时候，住最好的医院。

这就是他想要的。

叶鱼压住心里的酸涩，她语气认真，“大哥，那就好好赚钱吧！”

“选择去南方的学校吧，读个财经类的专业。”

叶鱼虽然记的不多，但是却知道，当年有不少人都下海，去的南方，发家致富，那个鹏城，更是不知道造出了多少亿万富翁。

“南方？财经专业？”叶惊蛰喃喃，“具体是哪个城市？”

叶鱼语气坚定又充满信心，“鹏城，一个创造了神话的城市。”

叶惊蛰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没问，自家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小妹，怎么知道，那么远的一个城市，但是他相信小妹说的。

“那就鹏城！”叶惊蛰立马生龙活虎起来，“我现在进去选学校。”

“不一定非要鹏城，羊城也可以！”

叶鱼补充了一句，她印象当中，现在的鹏城，好像还挺落后的样子，但是羊城却是一个古老的城市，它的发展历史悠久，

叶惊蛰点了点头，那一双晦涩暗淡的眸子，渐渐生出光彩来。

一整晚，叶惊蛰都没歇息，第二天早上，叶鱼起来的时候，叶惊蛰顶着一双黑眼圈，眼睛却亮的惊人，“小妹，我定好学校了。”

“就选南方大学。”

叶鱼的瞌睡顿时没了，她也高兴了起来，“好啊！大哥，你决定了就好。”

叶家的其他人，也都有些意外，问了一句，“惊蛰，你学校定了？”问这话的是蒋秀华，别看蒋秀华是老师，但是她自己没读过大学，在这一方面，她着实不好给自家孩子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