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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太子妃(16)

看阿缇这穿金戴银的样子,好像过的还不错?而且太子又是扶她下马车,又是牵她的手,这般恩爱,不似作伪。

勇威候转念想了想,莫不是阿缇将太子伺候的很好,所以冰释前嫌了?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女人和男人,不就床上那么一档子事嘛。

众人一起进到厅堂入座,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勇威候和蔼的看向侯夫人张氏和陶缇,“夫人,你带着阿缇去内院说说话吧。”

张氏应了声,朝陶缇这边看了一眼,淡声道,“走吧。”

陶缇略一颔首,对裴延道,“殿下,那我先去了。”

裴延笑了下,“嗯,不着急,慢慢聊。”

陶缇面上笑嘻嘻,心里苦兮兮:还慢慢聊,怕是聊得不好就翻车露馅了。

她乖巧的跟在张氏旁边,旁厅的女眷们也闻声离座,簇拥着陶缇她们一起往后院而去。

勇威候府统共有四房,大房和二房为老夫人嫡出,三房和四房皆为庶出,因着老夫人尚在人世,所以四房并未分家,依旧“其乐融融”的住在一起。

今日陶缇回门,四房人员基本到齐,这才有了门口的热烈场面。

且说男人们留在了前厅陪太子,陶缇在后院也没闲着,端着一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脸,乖巧的跟各种姑姑婶婶姐姐妹妹打着招呼。

这种感觉就像是过年回到老家,被父母按头跟一堆压根不认识的长辈打招呼一样,简直是社恐噩梦,令人窒息。

各房的婶婶和姐姐妹妹们一边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一边上下打量着陶缇,似是要将她每根头发丝都看得分明。

正值春日,陶缇打扮的并不隆重华丽,而是一副温婉大方的装束。

一件鹅黄色嵌明松绿团福纹样绣袍,梳着飞云髻,鬓后是两朵精巧的宫花,鬓发间插着一支华美的流苏凤钗,白嫩嫩的耳垂上是两只玉石翡翠坠子。

她略施粉黛,朱唇一点,端的是朝霞映雪,端丽冠绝。

众人瞧见她这副样子,心中又是诧异,又是疑惑,更多的是满满的惊艳。

这还是往日那个愁眉苦脸、老气横秋的侯府大姑娘陶缇么?

虽说女子嫁人相当于二次投胎,但她这未免投的太彻底了吧?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同了。

各房姐妹中有几位平素里与陶缇不对付的,本还想看陶缇憔悴的丑态,如今见着她这副明艳逼人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这种家人相亲相爱的场面并没持续多久,张氏便很客气的将众人请走了,理由也很简单,“这是我家阿缇头次回门,且让我们娘俩好好说会儿私房话。”

众人都知趣的离开了,大房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陶缇不自在的抠着掌心,跟张氏大眼瞪小眼。

默了片刻,张氏将屋内伺候的婆子奴婢也都遣了出去,屋内一下子更静了。

见没外人了,张氏那张不再年轻的容长脸顿时沉了下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啪”的一声闷响,吓得陶缇的小心脏都跟着一抖。

“你还真是长能耐了,竟敢服毒自杀!我们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们?你说啊!”

“……”

陶缇惊诧的看着眼前叉着腰一脸不满的女人,关于张氏的记忆也涌上脑海。

张氏古板、凶悍、又能干。

作为侯府的当家夫人,偌大一个侯府的家务事,她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过错。

作为正房主母,勇威候那一后院的莺莺燕燕,庶子庶女,她也治理的服服帖帖,从未有人敢违逆。

但作为一位母亲,张氏却是失败的。

打从她给陶缇订下这一门婚事后,她就一直以“太子妃”的标准来要求女儿,采取的方式也是华夏父母惯用的打击教育——

诸如“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日后可是要当太子妃的,怎么连这个都学不会,你看某某国公家某姑娘多么能干贤惠,你再看看你这半死不活的蠢样子”之类的话,几乎每日挂在嘴边,三句不离。

母亲这边得不到足够的爱与鼓励,父亲勇威候那边对子女的关注也不多,导致原主从小缺爱,潜移默化的养成了自卑敏感的讨好型人格。

所以当三皇子裴长洲对她稍微好一些,她就控制不住的沦陷其中……

想到这里,陶缇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巨大的。心理学家阿德勒曾经说过: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可惜,原主都来不及治愈童年,便过早的结束了生命。

“哑巴了?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张氏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陶缇回过神来,平静的看向她,问道,“你要我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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