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听说承嘉帝在御书房,当着许多宫人的面,暗示谢峥,让其赶紧生下子嗣,好继承皇位……
谢峮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怔怔然半天后,他颓然落座,喃喃道:“父皇果真是属意老三啊……”
***
靖王、和王如何表态不说,宁王府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一众心腹幕僚大气也不敢喘,眼睁睁看着谢峸将桌上架上摆着的名贵器具全砸了粉碎。
用力之大,甚至溅起碎片。
其中一片,还将跟在其身后的心腹大太监的脸,刮出一道血痕。
却无人敢劝。
好不容易,谢峸终于砸累了。
他站在一地碎片中喘着粗气,再问一次:“老三那不下单的王妃当真有了?”
“……不敢欺瞒王爷。”
谢峸冷笑:“好!很好!好得很呐!!前脚父皇才说了那样的话,后脚他府里就有好消息……怎么这么巧?哪来的这么巧?这是耍着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呢?合着我跟老大都是给老三当陪衬呢?!”
众人低头含胸,丝毫不敢吭声。
谢峸环视一周,问:“说说,接下来要走什么棋?”
众人缩着脑袋。
谢峸气笑了:“怎么不说话了?一个个都哑巴了?”
“……王爷,”一名瘦高老头走前一步,小心翼翼道,“虽说肃王府传出了消息,可能否平安出生、能否长大成人,都尚言之过早,我们还有许多时间。依老朽之见,此时才是需要忍耐之际——”
“砰——”
谢峸踹飞了一张梨花木扶手椅。
老头登时噤声。
“忍忍忍!”谢峸暴跳如雷,“除了忍,你们就不会说别的吗?父皇说要传位给老三,你们都说忍着。老三子嗣都快要出生了,你们还说忍着……爷养着你们,是为了听你们给我说忍吗?连个主意都没有,爷养你们何用?!”
又有一人站出来,苦口婆心劝道:“王爷,皇上前不久才说了那番话,若此时我们轻举妄动,定然招来皇上的不满,这种时候,很是该蛰伏忍耐。”
“黄先生所言甚是,王爷务必三思啊……”
“那肃王即便有了子嗣,谁知是男是女……”
“说不定养不活呢……”
……
站在碎片堆里的谢峸阴沉着脸听他们议论。
半晌,他抬手。
议论声很快停歇。
谢峸环视一周,冷声道:“你们说的都对。”
众人诧异。追随宁王多年,他们早就熟知宁王性子,他怎么会突然表扬——
“但我不想听。”谢峸如是道。
众人:……
对嘛,这才像宁王的性子。
“来人。”
那名被划伤脸的大太监忙不迭凑到他身前:“奴才在。”
谢峸嘴角扬起嗜血冷笑:“让人给外公送封信,就说……”
大太监忙凝神。
“该变天了。”
***
“夫人,留芳苑的吕掌柜来给您送新货了。”
“请进来吧。”卧榻上一名丰乳细腰的美艳女子懒洋洋睁眼,将白如凝脂的胳膊从软枕下抽出,慵懒地坐起来,“扶我一把。”
丫鬟连忙上前搀扶。
“哎哟,我这身体啊,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美艳女子笑着自嘲了句。
丫鬟抿嘴笑:“这说明夫人得宠呢~若不是得宠,哪能天天劳累伺候主子?其他院子的夫人哪个不是眼巴巴等着呢。”
美艳女子点了点她额头:“小浪蹄子,你也知道劳累呢~”
丫鬟嘿嘿笑着。
这位美艳夫人,是宁王妃进府不到三月之时,被谢峸在书房宠幸,继而收为夫人的美艳丫鬟。
几年下来,她虽未得到一儿半女,却极受谢峸宠爱,宁王妃也不敢略其锋芒。
而留香苑是谢峸名下的铺子,专做香粉、香水、香薰等物,是京中贵女贵妇们最爱的铺子之一。
作为宁王宠妃,美艳夫人要新香,自然无需往外跑,留香苑的吕掌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她送上当下最好的香品。
也就有了上面一幕。
主仆俩人来到了待客的前厅,留芳苑的吕掌柜已经候在那儿了。
看到她,吕掌柜笑着福了福身:“多日未见夫人,夫人风韵更盛了~小的今日拿来的香,仿佛都配不上您的姿容气韵了。”
“我就喜欢你这嘴甜的……”美艳夫人捂嘴乐了会,视线一转,朝丫鬟点了点下巴,“给我弄杯菊花枸杞茶,我这两日有些燥了。”
“是。”丫鬟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美艳夫人这才扭着水蛇腰走到桌边,慢腾腾落座:“今儿带了什么香过来,拿来我看看。”
“是。”吕掌柜见怪不怪,快手将桌上摆着的木匣打开,取出一琉璃小粉瓶,“夫人,这瓶叫迷迭,香气馥郁,芬芳迭连,令人迷醉,故称迷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