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凯尔一惊，忙站了起来，颤巍巍的放下手中的拐杖，将右手放在心口处，朝卡莱尔行了个礼：“元帅贵安，公爵什么的，已经是拿不出手的称谓了，元帅何必再说这个？”

“那可不行，算起来，公爵您也算是埃德蒙的叔伯，怎么能是拿不出手的称谓呢？”卡莱尔似笑非笑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明明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动作上却丝毫没有要“尊重”老凯尔的意思。

达里恩无言的为两个人送上一杯红茶，一秒都没有多待，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元帅，我今天来，是来……是来认罪的。”老凯尔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脸上堆满了惭愧和后悔，“是我老了，看不清世事了，居然会糊涂到和星际海盗勾结。”

卡莱尔没说话，实际上他也很疑惑，老凯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埃德蒙昨天才有意无意和他说了一句，怎么今天这老狐狸就上赶着来认罪了？

老凯尔叹了口气：“元帅您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老头子我只有一个卑微的请求，凯尔那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元帅不要为难他。”和星际海盗勾结已经是重罪，他不求能全身而退，只求自己的儿子能不受牵连。

这只是一个年老的父亲对儿子最后的维护。

他对不起帝国，也对不起儿子，但错事是他一个人做的，他的儿子不该受拖累。

卡莱尔闻言笑了：“公爵，有件事，不清楚你听说了没，是关于你的老朋友克莱兰的。”

老凯尔一愣，他和克莱兰什么时候又是老朋友了？

“他帮着星际海盗在我儿媳妇的机甲上动了手脚，害的我儿媳妇差点没命，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这件事没有登报。”卡莱尔端起红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复又放下，“因为我给了他一个选择，这个选择保全了他花了一辈子才拥有的名声和尊严，而我决定再宽宏大量一次，也给你一个机会。”

老凯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卡莱尔抬起手打断，只听他继续道：“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而你，也只不过是因为你还对帝国有用罢了，我在从我的父亲手中接过象征元帅的军徽时就说过，帝国不养没有用的人。凯尔他是个好孩子，忠心，诚实，勇敢，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战士，我敬重他。”

“你明白了吗，”卡莱尔语气渐渐冰冷，他站了起来，他的手从腰间的配枪上拂过，“公爵？”

老凯尔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元帅，我发誓，我将誓死效忠帝国，至死不休。”

卡莱尔点了点头，让达里恩把他送了出去，心里险些骂人，他这是养了个什么儿子，做了什么也不告诉他，害的他差点找不着话说。

他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红茶，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有了媳妇忘了爹的混蛋小子。”

达里恩从外面进来，将自己的智脑投影到客厅的公用悬浮屏上：“元帅大人，少将的私人连线。”

卡莱尔向后靠在了沙发上：“接。”

埃德蒙的脸出现在悬浮屏上，他的身后是漆黑的宇宙夹缝，时不时还能看见几点诡异的幽光闪过：“埃德蒙.罗德里格尔少将向元帅报告，探查最新发现的宇宙夹缝时发现了敌方扎卡里行星的行动踪迹，目标是……”

“莱特第一行星。”

卡莱尔闻言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凝重。

……

亚撒照着埃德蒙临走之前共享给他的地址信息，找到了位于三号教学楼顶楼的综合办公室。

亚撒看着摆满了各色植物的办公室门口，实在没找到地方下脚，看着那些一看上去就知道有毒的千奇百怪的植物，他犹豫了一下，开口朝里面喊道：“你好，我是来拿分配表的亚撒.格雷尔。”

接着就听里头一阵乱响，噼里啪啦的，像是许多小东西掉在了地上，亚撒缩了缩脖子，埃德蒙只说了让他来这里拿分配表，可没说接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听着这动静，他有些不安。

随着一阵草木清香的ALPHA信息素弥漫开来，一个穿着绿色洛丽塔小裙子的女孩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亚撒看着她胸前宏伟的事业线，默默转身：“对不起，找错人了。”

“啊，别走啊，你就是那个亚撒.格雷尔吧？校长已经提前和我说过啦。”女孩儿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刚想说话，突然凑到他眼前，耸动鼻翼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唔，你是个ALPHA？”

“你好，我是亚撒.格雷尔。”亚撒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挂上一贯的绅士笑容，“顺便，我真的不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