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也笑:“知道啦——!”
她说罢便起身准备出门,瞥见裴寂一动不动,于是又低头停下脚步。
少女的青丝被长明灯光打湿,烛火攀爬上白皙脸颊与乌黑瞳仁,宁宁朝他勾勾手指,声音轻快得像一只猫:“来呀。”
他坐在烛火昏黄的房屋里,窗外树木的倒影直直落下,覆盖一层浓郁阴翳。
而宁宁站在长明灯底下,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朦胧却明丽的亮色,笑意盈盈地向他勾了勾手。
嗓子里前所未有地干涩,裴寂近乎于无措地眨眨眼睛,低低回应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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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呢,叫花香口脂。和以往的口脂截然不同,无毒无害,甚至可以吃,绝对居家旅行必备良品,买到就是赚到。”
郑薇绮口若悬河,说得两个妖族两眼放光:“还有这个!秘银簪。簪子里藏了根剧毒的针,戴上它,你既可以是风情万种的祸国妖姬,也可以是游走在黑暗边缘的蛇蝎美人,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她讲得停不下来,猝不及防听见秦川的雄浑中年男音:“这是什么?”
郑薇绮笑着扭头。
笑容陡然凝固。
她之前胡乱塞给了他们一大堆东西,这会儿秦川左翻翻右看看,从里面挑出了一本拥有鹅黄色封面的书。
封面上赫然是一串大字:《我和真霄剑尊的365天》。
秦川已经翻开开始看了。
还用了非常标准的、充满童心的播音腔念:
[真霄奋力一顶,长龙陡入三寸。运劲收放自如间,前突后进,左勾右移,有如疾风骤雨,玉蕊飘摇不定,似雨打风吹去。]
宁宁:!!!
师姐!这是本什么书!!!
郑薇绮听得头皮发麻、颅骨升天,赶忙上前几步,试图从他手里夺过那本书。
奈何秦川人高马大,轻轻一抬手,就把书举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方。
“期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这些言语生涩拗口,加上人族的字认识不多,于是带了点好奇地翻到另一页。
[真霄狠狠用力,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女人面前溃不成军,双眼猩红地低喃:“肯认错了吗,嗯?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来还?嗯?”]
宁宁快被那个“嗯”洗脑了。
这不是言情小说男主,他就是个不停嗯嗯嗯的电动马达。
“完了完了。”
孟佳期浑身僵硬,压低声音:“秦川他在沉睡前只是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没想到一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们千万别带坏他啊!”
原来这是名侦探柯南的镜像版本,身体变老了,头脑还是一样。
——这也太惨了吧!难怪他的言行举止总是看上去怪怪的!
郑薇绮不愧是带货达人,硬着头皮上去解释:“这、这是在练剑呢!我们不是剑修吗?你看那个‘长龙’,便是真霄剑尊的剑名。”
危,真霄剑尊,危。
那是被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宝剑被叫成“长龙”,师姐你就没了啊师姐!
“对对对!”
贺知洲信口胡诌第一流:“这两人在风雨中练剑,把花蕊都尽数斩落。你看那‘前突后进’,正是玄虚剑派的一种剑招,名唤、名唤——”
宁宁顺势接话:“名唤‘雨打风吹剑法’。”
秦川点点头。
复而又翻一页,朗声念道:
[真霄气急,竟从身后抽出几条粗如儿臂的深褐长须,将她绑缚得动弹不得。
长须纷然,根根入肉。长龙进出之间碾辗反复,痛乐齐驱,身侧端的是莺声啼啼,花蜜四溢。]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宁宁目瞪口呆,在心里为真霄剑尊悄悄点一柱香。
——救命啊!为什么连道具都用上啦!还有那个“莺声啼啼、花蜜四溢”……
这个作者已经不是“鬼才”能形容的级别了,她就是个鬼啊!
郑薇绮努力保持着表情管理,柔声解释:“这个呢,是说真霄剑尊被八爪鱼附身,竟从身后长出触须,将女主人公绑起来后这样那样……”
可恶。
她真的编不下去了啊啊啊!
“将女主人公绑起来后!用触须和长剑一起捅进她小腹里!”
贺知洲赶紧抢白,加大音量斩钉截铁:“为什么说痛乐齐驱?痛的是钻心之痛,乐的是能死在心爱之人手里。你看后面那莺声啼啼,其实是一个可怜女人临死前的幻觉啊!”
秦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难以想象,在他心里的真霄剑尊是个什么样子。
长着粗如儿臂的触须,拿着把叫做“长龙”的剑,最大爱好是用剑捅自己心爱的女人。
恐怖,究极无敌之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