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美色(35)
都这样了,嘉让也不好拒绝,赶鸭子上架似的跟着李霁来到凉亭,她凝着眉看着李霁的背影,虽不像将军那般精壮宽厚,却也是修长挺拔,一派雍容矜贵的,嘉让看着看着,虽没看到正脸,光看他的身量就觉着十分具有攻击性。
李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端坐于凉亭,一旁仆从环绕,不敢怠慢。
嘉让第一回 见他的时候弹奏的是《兰藏谣》,这首曲子少见,她怕被他认出来,自是不敢再弹,遂问,“殿下想要听什么曲子?”
“夫人随意。”他的目光仿佛带着灼灼热浪打在她身上,嘉让惊悸,忙移开眼,专注于琴身,琴的确是好琴,是难得的金丝楠木制成,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味,嘉让从善如流的戴上义甲,纤纤十指幼白柔软,置于琴身之上,令人赏心悦目。
李霁觑着那手,眸色暗沉。
一曲《雨别》轻轻浅浅被指尖勾勒出来,雨别,谓离散,主遗憾释然,虽不应景,却应了李霁的心境。
李霁听着曲子里风流云散,一别如雨的情愫,只单单凭几条瘦弱的音线支撑的曲子,却能表达出其中的怅然失意,无需文字赘述,满心早已惆怅。看着女子认真端静的模样,目光一刻也不舍移开。
仆从们都低垂着头,不敢扰了贵人兴致。凉亭里轻透的纱幔在微醺的清风里袅袅飘扬,李霁放松了身体,微眯着眼,有些慵懒的倚靠在石栏上。
遗憾吗?遗憾。释然吗?休想!
嘉让一曲罢,仆从们才敢抬起头来,她觑着李霁,这人好似睡着了一般,空气中氤氲着怪异的缱绻。
“王爷?”嘉让试探性的出声。
好在男人睁开了眼眸,眸中一片清明。他将周围碍眼的人屏退至长廊中。
他看着女子那丝掩饰不住的紧张,淡然的笑出声,带着不置可否的笃定,“夫人怕本王?”
颜如舜华的男子明明是带着笑,却掺杂着几缕不可名状的玩味,嘉让听着他似有若无的轻浮气,实在恼,霍地起身,“王爷恕罪,我身子不适,不宜久留于此。”
语气中的强硬一如上回春日宴上一般,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女人,这辈子怕是遇不上第二个了,他哪里能放手呢?
李霁没答应放她走,利落起身堵住了出口,投射的一团黑影笼罩在嘉让的周身,压迫感重重袭来,李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幽幽说道,“夫人方才怎么不为本王演奏《兰藏谣》呢?”
嘉让顿时睁大了眼,鼻尖沁出了薄薄一层细汗,这便是认出她来了?所以那日竹斋里发生的事,他也......
“只是希望夫人莫要怕本王,那日竹斋是个误会,本王在此向夫人道歉,若是吓着了夫人,改日登门向夫人致歉。”
嘉让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后知后觉才摇摇头,“王爷不必、不必如此。既是误会,解除了便好...”她现在就想离开这儿。
李霁看着她避之不及的模样,心中的占有欲愈发的高涨,眼神充斥着掠夺的欲,焰。
她在崔鹤唳身边不是这样的,明明十分乖顺。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皇位与女人,都要徐徐图之...
......
容氏将嘉让怀孕的消息告知了应府,应夫人得了信儿,极为高兴,第二日便递了拜帖去将军府探望女儿。
见到母亲,嘉让很是高兴,应夫人叮嘱了一番,女子怀孕生子极不容易,稍不留神便会出意外。
“年年,这事儿先别急着告诉崔将军,等过了这头三个月再去封信。”
“女儿省得了。”
这边女儿是过得极好,就是丈夫不在身边,不过大将军保家卫国,应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这两个哥哥要是能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哥哥怎么了?”大哥不是更省心吗?
“还能怎么?你大哥都二十有一了,还迟迟不成亲。”
“大哥惯是有主见的,母亲就别劳神劳心的,不是说在相看罗家小姐吗?”
罗小姐本名罗寄颜,上回定国公府的宴会,她见过一回罗小姐,因着是大哥顶头上司大理寺少卿的女儿,所以关注了一些。
“唉,不提也罢。”虽是门当户对,也是个是个可人的姑娘,终究是有缘无分,应夫人也不想在此时提一些操心的事。
三个月一到,嘉让便提笔写了一封信送去了丹沙边境,崔鹤唳拿着信的手微颤,他喉头发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页雪白的纸。
副将还以为将军家出事了,竟比崔将军更为着急。
“将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时候要是出事可就太不应该了,那就极为影响前线作战。
崔鹤唳笑得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攥着白纸一副死不撒手的模样,有些傻气的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