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早点睡。”
“好。”
送走柳停,韩悯再将那两卷书画看了几遍。
“统统,快出来看你最爱的谢鼎元。”
系统被他唤醒,着急忙慌地应道:“来了来了。”
它是个文人系统,除却喜好收集文献资料,还喜欢看看字画,把这些东西全都录入自己的资料库。
系统感叹道:“谢鼎元真好看。”
韩悯憋着笑:“你像个呆子。”
系统“哼”了一声:“你不懂,反正谢鼎元的字,比你猫爬爬的字好看多了。”
谢鼎元的字锋芒尖利,全是风发意气。
这话说来,韩悯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叹服的。
嘴上却酸溜溜地问系统:“你这么喜欢谢鼎元,怎么不去找他做宿主?”
系统心直口快:“我这不是没早些认识他……”
沉默了一会儿,韩悯收起卷轴,在案前坐下,低下头:“行,我知道了。”
系统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和他比起来,还是有优点的,你……”
“我?”
系统瞧见他拿出来的书稿:“你话本写得好。”
韩悯别过头。
“好宿主,你别生气,都怪我不好。谢鼎元就是字写得好了一些,你样样都好,你天下第一好。”
系统念念叨叨的,韩悯撑着头,听得很是满意,忍住笑,问了一声:“真的?”
“真的真的,要是现在把他放在我面前让我选,我肯定还选你。”
韩悯转回头,再看了一眼谢鼎元的字,最后心满意足地合上卷轴,铺开写了一半的书稿。
*
谢鼎元其人,鼎元并不是他的名字,鼎元是状元的意思。
他十六岁时,就在江北的宋国中了状元,后来不满宋国朝廷颓败,辞官归隐。
宋国国君觉得有损颜面,便把他从宋国国境内驱逐出去,还不准人提到他的名字。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记得这位谢鼎元的名字。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有偶尔流传到市面上的字画透露出他的所在,还流露出一个消息——
他很穷,需要写字换钱。
没有见过谢鼎元,也没能帮上他,系统一直很惋惜。
*
柳府分做内宅外院,韩悯随柳停一起,住在外边的院子里,与内宅并不相关。所以与柳夫人、与柳毓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而柳夫人仿佛对他有些愧疚,又不好意思直接向他道歉,只好平日里给自家儿子送东西,吃的用的,总是给韩悯准备一份一模一样的。
连江涣江师兄都没有的待遇。
就这么过了几日,韩悯闲时窝在房里写话本。
写完两沓纸,终于把总的第五册 、《圣上与探花郎二三事》第一卷写了一半。
熬了一夜,眼睛有点花,破晓时分,韩悯整理好书稿,爬上床去眯一会儿。
睡了没多久,恍惚听见有人喊他。
楚钰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没生病啊。韩悯?”
韩悯费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啊?你怎么从话本里……”
你怎么从话本里跑出来了?
话说了一半,韩悯反应过来,改口道:“怎么了?”
“想喊你出去走走,你日日待在房里,该不会闷坏了吧?”
韩悯揉了揉眼睛,一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下去,露出怀里抱着的长剑。
楚钰凝眸:“你?”
韩悯顿时清醒过来,把被子扯上来:“没什么。”
“这柄剑我好像在哪里……”
“没有,没有。”
韩悯把剑藏在被子里,自己下了床,一边穿衣裳,一边道:“你怎么不去找我师兄他们玩儿?”
“你师兄去学宫了,江大人去恭王府了。”
“那你去找温辨章,他腿不方便,跑不了。”
楚钰默了默:“温大人知道你背地里这么说他吗?”
韩悯想到温言推着轮椅,走得飞快的模样。
“你别告诉他。”
“对了,我这几日在帮圣上拟定官员名册,下个月你大概就能赴任了。”
“好,多谢。”
楚钰站起来,笑着揽住他的肩:“好同僚,以后多多关照。”
韩悯拍拍他的肩:“也请探花郎多关照。”
楚钰二话不说,就把他拖走:“那咱们出去走走吧?求你了,我都忙了几天了。”
韩悯试图说话:“我……”
“走了走了,我让他们把我家的游船整理出来了,带你去游湖,已经让人去接温大人了。我让人跟温大人说你一定会去,你不去,他一恼,你又得哄他。”
韩悯喊道:“我没洗脸!”
“哦。”楚钰讪讪地松开手,“原来如此。”
*
永安城外有一个鸳鸯湖,正是春日里,水碧山青,湖上画舫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