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深宅+番外(69)
但心再冷,她也决计离不了三爷,她心心念念放在心房里的三爷。
她甚至忘了刚刚地哭嚎,一路爬将过去,抱住司徒陌的小腿,仰着哭花的小脸,戚戚哀求,
“三爷…三爷,我哪儿都不去。”
“三爷,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您若是要将我赶出府去,我便投河自尽,了却了自己。”
“三爷,如意知错了,您若是这些日子厌烦了如意,如意便老老实实回到自个院子里自闭些日子,等三爷哪天又想起如意来了,再来瞧上如意一眼,如意便心满意足了。”
如意声泪俱下,软言哀求,一句句仿若掏心挖肺,可司徒陌却充耳不闻,他此时心肠冷硬,胸中一股火气越烧越旺,却寻不得出处,无从发泄。
他将一只脚从如意怀中抽出,往后退了退,“去把衣服穿好了说话。”
如意以为事情得了转机,当下将之前故意三三两两抛得满地都是的衣裙捡起穿戴好,她连如何脱去衣物,如何抛洒,如何入水,都反反复复演练了多次,细致到两只手的摆放都动了许多脑筋,可到最后,不过是她一人演了一场痴戏罢了。
司徒陌见如意穿戴好了衣服,又开口旧话重提,“你若是怕普通农户处没有你如今的锦衣玉食,我也可在北京城里帮你找一商户,只是官农商,商户不及农户地位吃香,但是钱财方面,能保证你衣食不愁,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再来同我说罢。”
如意几近痴傻,她不明白,司徒陌只是出去了一个昼夜,怎么却如同换了个人般,便要生生将她赶出府去。
她口不择言:“三爷可是为了苏婉柔怨怼了如意?如意虽与苏婉柔争宠,可却没使过下作手段,三爷如此迁怒,如意不服。”
司徒陌瞬时暴怒,“别跟我提那三个字,我不想听,你出府之事已成定局,你早日选好人家,才是正途。”
说完拂袖离去,连一眼都不再多瞧。
第62章
早春时节的江南, 是真正的柳绿桃红,青砖石瓦,我仿佛走在一副画里, 一个经年的梦里。
我将记忆里的杭州城与眼前的钱塘府一一比较,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相似模样, 钱塘府里河道交错, 岸边杨柳依依, 古朴的石板路四通八达,路上行人匆匆, 牵着牛羊贩卖的农户,推着小车的货郎,随处撒欢的儿童,白发垂暮的老者。
我一路走一路四处瞧,月娘捂着嘴笑, “这儿不似京城, 建造板正大气,钱塘府烟火气浓些。”
我瞧得错不开眼,远远竟隐隐约约瞧见了断桥模样, 夏日未到,一塘的荷叶盈盈,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沙沙作响。
我欣喜道:“月娘,到西湖了。”
月娘拉着我往断桥上走去,快到中午, 日头正好,晒得一侧身子无比温暖,我们手牵着手, 在这醉人美景里暂时忘却了愁绪。
我瞧着月娘,“月娘,来世,我就想做个景儿,哪怕是一朵荷花,或是一只蜻蜓,只要能无忧无虑的,就好。”
月娘笑道:“那若是做一只绿头苍蝇呢?”
我着恼,“真是煞风景”,又低头道:“今世已经做过了。”
月娘不禁叹气,望向远处,言语间颇多唏嘘,“不知将来,几百几千年后的将来,男人会不会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妾室,亦没有通房。”
我与她一同去看远处,雷峰塔在群山掩映中巍峨庄严,我何其有幸,竟能看到原身,我搂住月娘的肩头,回答她方才的问题,“会的,月娘,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在卖鱼桥附近看中了一处小院子,虽然只有一进,但胜在干净整洁,院子外边地处繁华,若将外侧扩建,还能开个小小的铺子。
院子主人是应天人氏,在钱塘府里住了几年,还是想念老家的味道,便在院子外边悬挂了“售卖”的牌子,我与月娘进去瞧了几眼,颇为满意,只是在价钱上,却有些谈不拢。
院子主人要价一百两银子,我身上所有细软加起来,虽然将将够付,但之后的日子,便为难了起来。
月娘与他讨价还价许久,竟不能说动他分毫,只说是,他并不是去投京赶考,也不需拜官赴任,什么时候将院子卖了,便什么时候回应天去。
我有些踌躇,但也没将话说死,只说回去考虑些日子再做定夺。
回去的路上,月娘劝我,“就在我家里住着便是,做什么第一天就想着买院子。”
有些话不便说出口,月娘怕是还没我瞧得清楚,张老爷府上人丁兴旺,却夹缠复杂,一个并非亲生的嫡母,两个争风吃醋的嫂嫂,还有一堆乱怀鬼胎的小妾,月娘一个出嫁女儿住回家中,日子短了还好说,但却绝不是长久之计,将来怕是逃不脱不得不改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