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深宅+番外(33)
我侧眼去看秋红,“记住了,若是还有下回,千万记得要侧躺着掐人中,若是平躺,呕吐物回入肺里,一样有性命之忧。”
秋红连连道谢,可是公绰的高温还是没退,我手把手地教秋红给公绰擦身散热。
“帕子拧得半干,腋下、手心、股.沟、后背,依着这个顺序来回擦拭,重复五遍,隔一刻钟,把水重换,继续按这个方法擦拭,直到公绰的体温降下来。”
秋红忙不迭去取帕子,我看公绰的脸色渐渐回了上来,便放下心,告辞出来。
临出门前,这才留意到这房间的布局,竟比我那屋大了不是一丁半点。
半浮雕的红木大床,花梨木的小床和太师椅,各种古色古香的摆件和瓷器,连床帐子都是厚重的绣了繁复花样的锦绣绸缎。
想来如意那边更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自禁便想起自己的房中,一张黄杨木的窄床,几件颜色发旧的家具,生新唐之前,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有。
心里说不难受都是骗人的。
我只觉得眼眶酸胀,几欲落下泪来。
我低着头,匆匆告辞,“怕新唐半夜醒来寻我,我先走了,等下大夫来了,让他开些退烧的草药,便没事了。”
我急步离去,留他们一家三口在里缠绵,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从这世间消失,不曾认识过这些人,也不曾为司徒陌生下新唐。
我不是冷淡冷血之人,我与司徒陌有了共同的孩子,在心里,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也是我此时唯一能依靠的人。
可他是我的唯一,我却不是他的唯一。
他有如意,有秋红,将来还会有旁人,甚至还会有结发的妻子,我只是这许多人中的一个,没人在意,亦没人在乎。
我从没像今天这般心寒过,我想起以前我刻意忽略掉的许多细节,如意手上硕大的翠玉镯子,秋红头上金色的龙凤钗子,即便是被撵出府去的婉娘,她日日不同的上好穿着,满头珠翠的玎珰环佩,也是我从不曾有过的待遇。
即便在我生下新唐之后,除了司徒陌那张冷脸稍稍和缓了些,再无其他。
人的感情便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往往需要经久时日,才能攒上些郎情妾意,可摧毁它,却只需一瞬间。
若说之前,我瞧着司徒陌披着银灰色战甲,气宇轩昂的模样,他回府之后,头一件事便是来寻我,这些小事,有稍稍入得我心里些许的话,那今日这一棒,可算是将我当头斥醒。
“暖暖啊暖暖,你这是猪油蒙了眼睛,脑子里面进了水吧,你好好一个现代人,做什么如此作践自己,别人如何待你,你便是如此瞧不明白吗?”
我恨得牙痒,不知不觉行到假山旁的池塘边,水中游鱼业已休息,水波无痕,温柔恬淡,我真想化作那水、那鱼、那树,只独独不愿做这深宅中的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章。
第39章
我自怨自艾,正想得心头发苦,肩上却搂过来一只胳膊,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我转头瞧向来者,正是我此时心中愤恨的那人。
我恼怒道:“你怎么走路没半点声音,若不是我胆子大,只怕要被你吓得掉下湖去。”
司徒陌只是不语,瞧向我一双通红双眼,压下声调问道:“婉儿什么事情不顺心了,一个人在此垂泪?”
叫我如何开口?
我不语,亦不动。
司徒陌叹气道:“公绰亦是我的孩子,我央你来救他一命,我想并无不妥。”
“自然无不妥,即便只是路上一只流浪猫狗,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那是为何与我赌气?”司徒陌将我身子掰过去,俯下身子,与我对视。
我想了想,还是不想横生枝节,在我心里,下月初那场大战,是生是死尚不可知,今日浪费力气在这儿女私情之上,并无意义,“三爷莫要多虑,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怀身世,公绰有父亲母亲在他身边,何其幸福,我想起自己的至亲,不免有些伤感罢了。”
司徒陌仔细端详我的面容,又将我的双手笼进他怀里,“今日为何不邀我去你房里歇息?”
我皱眉道:“昨日不是来过了?更何况你不在这两月,如意请了大夫日日给她调理身子以便受孕,只盼望着你能早日归来,让她得偿所愿呢”
司徒陌听出我话里的讥讽之意,他何尝受过女子如此奚落,不免有些恼意,“哪个女子不想着伴侣多多陪伴,你倒好,我看你是半分都不需要,成日里只想着如何把我推去别人怀里。”
我摇头表示不认同,头一回正正经经想表达一次自己的想法,“三爷,你不明白,我不怪你,作为男人,你自然愿意三妻四妾,左右逢源,可你有你的想法,我自然也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