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理寺卿谈情说案的日子(18)
青子衿忙道,“裴学你就别谦虚了,我刚刚正想来找你打听一件事。”
裴学蹙眉,“什么事?”
青子衿瞥了一眼四周,而后轻声道,“你可知奈何桥上见芸娘这戏剧是何时传入锦城的?”
裴学眼眸一顿,“芸娘……”
“是,你不是喜欢研究川戏剧吗?你可知这鬼戏剧是何时传入锦城的?”
夜幕低垂,城外桥洞下冰河已然结冰,稍不注意就会掉入里面。
河边站着一个斗笠男人,风雪漫天,他似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凛冽的风吹拂着他的青衫猎猎作响。
“刚刚我甩掉了那些讨厌的捕快,你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一个身姿纤细的人出现在男人身后,她穿着厚厚的棉衣,整个头都埋在狐裘之中,只有那淡漠的声音证明她是一个女人。
男人缓缓转身目光深邃,风吹过斗笠面纱,仿佛下一秒就会吹破斗笠露出他的正面目。
“阿弥陀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你迷路了。”
女人自嘲一笑,“和尚,你还是管好自己,如今官府可盯着你,下次别再来找我,否则,我会化成厉鬼让你和尚也当不成。”
“那贫僧就只能替天行道,诛鬼除妖!”
“哈哈,你有那本事你就来!”
女人说完很快隐没在了风雪之中,她离开后,斗笠男人也消失了。
桥下杂草堆里,燕寻腿都冻麻了,他起身目送女人离去的背影得意一笑,“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知道他们要玩把戏,甩掉了我们一帮人,没想到我燕寻还能跟着,来人,跟着那女人看看她去哪?”
“头,几个人跟?”
“废话,人多碍事,两个足矣。”
一更,锦城街边的小酒馆烛火通明,屋内烫着热酒,喝一口暖身暖胃。
三人围着小桌而坐好不惬意,谢君越和裴学也因为青子衿的介绍而渐渐熟悉,无话不谈。
“原来如此,裴兄怎知道如此详细?”
裴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自小在锦城长大,对本土文化很是喜爱,自然就多了解了一些,这鬼新娘的戏曲大约是在五年前就有传唱,相传,撰写这戏剧的人叫南郭先生,戏剧一出,那时也在锦城小火上一段时间,当时并无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不吉利的事发生,直到……”
谢君越微微拧眉,“直到什么?”
裴学放下杯子,“直到五年前一户林姓人家请了别的戏班子去唱了这台戏,原本这没什么,可戏唱完那表演的人死在了台上,从此鬼新娘的戏剧就传开,谁表演谁就会死,百姓也不敢再点,各大唱戏的戏台班子也不敢再表演。”
“死了,人怎么死的?”
青子衿还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这也太邪门,就表演一部戏剧就死了?
“仵作验尸死于暴毙而亡,这本是巧合,可世人却害怕了,其实,奈何桥上见芸娘写的戏曲曲调婉转动听,剧情也不错,只是太过于凄美了些。可惜身受诅咒旋涡,如今更是让锦城百姓对此戏剧很是惧怕。”
谢君越亲自给裴学倒了一杯酒,“裴公子为何不人云亦云,说这发生的凶案是芸娘作祟?”
裴学轻笑,目光看向青子衿,眼中满是崇拜之意,“青姑娘说过这世上没有鬼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青子衿很高兴,“裴学,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不得不说,来到古代这么多年她就裴学一个朋友,裴学是锦城本地人,她刚来的时候由于是女子,卖猪肉很受排挤,后来在裴学的帮助下才慢慢让锦城百姓接受她这个女屠夫。
裴学不仅学识渊博,为人谦虚又有侠义之心,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忌讳自己帮官府验尸身上晦气,还提倡男女平等,认为女子也能做一番大事业,在这男人为尊的古代,裴学这样的人简直是超凡脱俗。
裴学目光深邃凝视她,“青姑娘所言,裴学都奉为金律良言记在心上不敢忘记。”
谢君越见两人惺惺相惜的样子,手中的酒杯不由紧了些,他咳嗽一声,“青姑娘和裴公子的友情真让人羡慕。”
这话青子衿是受用的,“那是自然,裴学是我见过最好的……”
她那句男人还没说出口,谢君越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她尴尬笑道,“我的意思是……”
“裴兄,今夜多谢你解惑,这些线索对我很重要。”
谢君越起身准备告辞,裴学自然也起身微微作揖,“草民能和谢大人做朋友已经是三生有幸,若草民能有帮得上大人的地方,万死不辞。”
“你知道我身份?”
他没有说过他是什么人,裴学怎么知道?
裴学爽朗一笑,“谢兄气宇轩昂满身正气,气质卓越,草民听闻大理寺务卿谢君越年少有为,三顾猪肉摊找青姑娘查案,如今您和青姑娘在一起,草民大胆猜测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