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番外(22)
梁竹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小跑着过去为他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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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梁竹音与萧绎棠共乘一辆马车后,她方才醒过神来,这辆车并不符合萧绎棠的身份,也不知要去向何处。
“殿下,这……”梁竹音的声音低了下去,语气里带着疑问与恐慌。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过于诡异,她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萧绎棠会将她解决在宫外。
“无需多问,过会子听我指令。”萧绎棠靠在车内阖目假寐。
梁竹音只得闭嘴。
她蜷缩在车门处,听着马蹄快速在青石板路上飞驰着。不知为何,玄德门的守将未曾排查便示意通行。随着距离城阙越来越远,没想到入宫后的第一次出宫,竟然是深夜,并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马车驶入御道,在夜幕中飞快地向东市的方向行驶而去。
梁竹音估算此刻已进入了亥时,这深更半夜去哪里呢?春夜里的风依旧冷硬,吹得车帘不住地翻飞飘摇,她轻抚着双臂顺着缝隙向外看去,只有远处高门大院门前的风灯在风中摇曳,除此之外周边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望楼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萧绎棠扫了她一眼,唇边寥寥一笑,依旧带着嘲讽的口气命令她往里坐,“怎么着,难不成你一月内还想养两次病不成?”
“臣并无此意。怕殿下不喜人靠近……”
“孤虽忍不得,却更不想养闲人。”
梁竹音被他一噎,顿时选择闭口不言,暗中吐槽他事多,面上只得听话般地往里挪了挪。萧绎棠身上的迦南香细细屡屡萦绕在她鼻间,她有些头昏脑涨,又在马车的颠簸下,她忍不住捂住嘴,生生忍下不断上涌的呕意。
萧绎棠蹙眉睃了她一眼,继续阖目静坐。
梁竹音接收到他嫌弃的目光,趁机坐回了车门处,先斩后奏道:“臣有些香粉过敏,还是往车门处坐坐,免得惊扰了殿下。”
萧绎棠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一炷香后,马车慢慢停将下来。
驾车的死士恭谨回禀:“主上,‘雅集’已到。卫大人已在门口等。”
梁竹音识相地先下了车,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抬手扶萧绎棠,他人已轻松跃下了车,径直往大门处走去。
“师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卫恒一身宝蓝色圆领襦袍在门前琉璃灯的衬托下,更加显得他风流昳丽,与萧绎棠一身白色衣袍,孤冷出尘通身透着尊贵形成强烈的反差。
卫恒见身着胡服的梁竹音,纤腰不盈一握,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他忍不住看向萧绎棠,有些奇怪为何会带她前来。
“我在锦阁内等。”
“诺。”
卫恒径直回了三楼雅阁内与众人寒暄饮酒,而后趁机与孟颙耳语一番。
萧绎棠则在老鸨的殷勤带领下进了二楼锦阁。
老鸨见他衣冠胜雪,眉目舒朗,是那般的丰采高雅,早已忍不住酥软娇羞起来,抱着揩油的念头将玉璧搭在他的肩上,吐气如兰地问道:“郎君,可中意我家哪位状元娘?”
“先泡一壶好茶送来,其他容后再说。”
萧绎棠明显知晓老鸨是在调戏,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
‘雅集’平日里做的是餐饮营生。因建造奢华,锦阁较多且隐秘,再加上能提供吹拉弹唱陪饮对诗的怜倌,故而颇得达官贵人的青睐。只是这怜倌却也并不是必点的项目。
“是,郎君,奴家这就去准备。”
风韵犹存的老鸨见他不上当,只得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敛衽后退了出去。
萧绎棠见梁竹音依旧面色惨白,神情恹恹,命她倒了一盏茶,手指轻扣桌几说道:“将这茶喝了,我可不想你过会子吐我身上。”
梁竹音见他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自己的确依旧无法平复不断翻涌的不适感。只得谢恩后将茶盏端起一饮而尽,胸口中的呕意竟然压下去不少。
随着直棂门开启地声音,卫恒殷勤将孟颙让了进来。
“表哥,今天真是凑巧了,义山居然也在此地,我便做主将他请了来。”
萧绎棠没想到传说中的孟颙如此年轻。
他笑着起身拱手:“久闻义山大名,高某一直心生敬仰,如今有机会饮茶叙话,莫不是天赐良机。”
坐在萧绎棠身后的梁竹音听到他自称姓高,神色微微一动。
那孟颙有些酒意,摇摇晃晃地扶住小厮不屑说道:“若不是兄弟提到《温泉铭》……嗝儿,恐怕还真算不得良机。”
老鸨也刚好将茶端了上来,卫恒见是枫露茶,看茶汤颜色却与梁竹音泡的相差甚远,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跻坐在萧绎棠身后低垂着双眸的她。
孟颙接过贴身小厮送至锦阁的紫砂茶具自饮一杯,斜靠在凭几内带着几分傲然看着萧绎棠:“兄弟借名帖将我换来至此,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