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教室里的灯都灭了，连带外面的路灯也灭了，有人喊出声：“停电了，停电了。”

安静的教室瞬时变得嘈杂起来。

周元绅拉上韩云雪的手放到胸口处，问：“感觉到了吗？”

韩云雪舔舔唇：“什么？”

周元绅：“它在为你而跳动。”

韩云雪掌下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直捣她的心，手不自在的蜷缩一下，用力抽回。

脸上已经红彤一片。

她突然很感激这次停电，掩去了纷扰的心思，也掩盖了毫无征兆凑上来的唇。

韩云雪呼吸一滞，双眸大睁，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半晌没有反应。

他？

他吻了她？？

唇瓣上的触感很软，软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生平第一次的吻，便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失去。

周元绅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在她发怒前倏然离开，离开的刹那，灯亮。

——来电了。

韩云雪眼眸微眯，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后，什么也没说，挺直背脊，拿出语文卷子刷起来。

手有些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握住。

周元绅刚要说什么，有人走过来：“刘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他附耳道：“等我。”

离开时，带起一股风，风袭上韩云雪，她冷不丁的一颤。

脑中循环播放：“等我……等我……等我……”

最后，她落荒而逃。

提前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早点来接她。

周元绅回来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了他要见的人，他抓了把发丝，压下心底的烦躁。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在哪？”

韩云雪：“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家了。”

周元绅：“我——”

韩云雪：“信号不好，先挂了。”

-

晚上，下起了雨，雨珠拍打在玻璃窗上，汇集到一起顺势流淌下来，窗沿上也传来声音，一下轻一下重，有些杂乱无章。

韩云雪趴在床上，侧耳聆听着雨声，那短暂的停息声让她想到了发生在教室里的那幕。

伸手抚上唇瓣，细细品味起来。

没多久，平静的心跟着颤抖起来，他们这算是……吻了吧。

不知是背太疼，还是接吻带来的刺激太大，她睡得不太好，做了很多梦。

梦中最后一幕是被韩云菲推进河里，她在冰凉刺骨的河水中挣扎。

沉没。

冷不丁地睁开眼，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带着深秋的冷。她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掀开被子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坐在书桌前刷题。六点半做完一张卷子。

后背有些疼，她又趴回床上。

突然有消息进来。

周元绅：[我去接你上学。]

韩云雪把手机扔床上，把头埋进枕头下，认真想了想某些事情，随后回：[好。]

周元绅：[下来吧，我已经到了，带你去吃早饭。]

韩云雪伸手抹去窗户上的水气，扒拉着看了一眼，远处确实站着一个人。

她回：[嗯。]

下楼时，韩老爷子正在看报纸，她说；“爷爷，我学校有事，先走了。”

韩老爷子：“不吃早饭了？”

韩云雪：“去了学校吃。”

韩老爷子：“我让刘叔送你。”

韩云雪：“不用，周元绅来接我了。”

韩老爷子一听，点头：“那行，你们路上慢点。”

韩云雪打着伞出去，一抬眸便看到了少年的身影，雨中的他平添了几分肃冷的气息。

烟雨袅袅，他是最独特的一道风景。

周元绅听到开门声，抬眸看去，手顺势打开后车门。

韩云雪把伞交给他，弯腰坐进去。

随后，他把两把伞收好，从另一处坐进去。

第一次坐他家的车，难免有些拘谨，韩云雪特意坐的远了些，进了车后，也没跟他说话，低头看起手机。

周元绅见状提醒：“背不疼了？”

韩云雪：“疼。”

周元绅：“那还看手机。”

“……”韩云雪默默把手机收起来。

周元绅偏头看向窗外，无人注意时，扬起唇。

韩云雪瞥向另一方，也悄悄勾唇笑起。

两人的手随意地放在身侧，不知是谁先靠近了一分，然后——

手指重叠到一起。

韩云雪没动。

周元绅更没动。

两人心照不宣的凝视着前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前方司机轻咳一声：“少爷。”

韩云雪倏地抽出手。

周元绅皱眉：“嗯。”

司机说：“前面有家不错的早餐店，可以在那里吃。”

周元绅：“好。”

下车的时候，他伸手去牵她的手。

韩云雪犹豫好久后把手放他掌中，两人还没待热乎便被司机打断，“少爷，这门窄，要一个一个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