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帐里有糖(85)
这样的定国公府,再以甘老将军在朔方军、护国军的威望,必然成为党争拉拢站队的对象。
而背后之人为何又一定要定国公府同武定侯府,重归于好呢?
母亲乃是天子同胞,从不涉足政事,父亲身有旧疾,早已卸甲归田,关窍在他。
辛长星身为上柱国大将军,手握近十万朔方军,吴王和太子如今明争暗斗,他一定首当其冲。
上一世,他为何会惨死牙狼关,答案隐藏在他脑中的万千思绪中,大约只需要仔细捋顺,便能分辨一二。
窦云慢慢儿地靠近了一些,轻声道:“将军为何方才不将计就计,认下这姑娘,从而钓出大鱼?”
雅室静寂,大将军睥睨着他,清浅一笑。
“污泥浊水,本将袍角纤尘不染,皂靴清白无垢,实在无法踏足。”木制的桌案上,有一道浅浅的裂纹,在那一线日光下,尤其的刺目,辛长星以指轻叩,“更何况……”
窦云恭谨地等着大将军的下文,却见自家将军将视线调开,去看窗外的那一棵高大的细叶槐,光点在树叶的间隙斑驳跳跃,有点点细碎的芒落在辛长星如玉的侧脸。
“更何况,本将的鹦鹉仙怕是想死我了。”他坦坦荡荡地对着窦云笑,仿佛万事万物皆握他手,有着无限大的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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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妄想症
听人说, 常戳在眼窝子里的人,乍一不见了,就能念起他的好来。
那小兵说他是狗脾气, 话里话外嫌弃他,那怕是没尝到离别的滋味,这一回他离她千里,足足有四五天看不见他,怕是要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了吧?
想到这儿, 心里就盛满了洋洋的得意, 辛长星心头的那点子愁绪忽地就解开了,他向着窦云一点下巴,赞他差事办的好。
“鹦鹉仙和走货郎的故事, 本将十分喜欢,回头把话本子拿来仔细参详。”
窦云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下,心下自忖,这鹦鹉仙和走货郎说起来是个报恩的故事,实际上后半截全是鹦鹉仙和走货郎怎么倒凤颠鸾、温存甜蜜的,什么梅子糖化了水, 货郎架上挂玉腿,什么粉口白牙眼儿媚……入目皆淫邪, 满纸全是睡睡睡。
他偷偷向上觑了一眼大将军,如将军这般神佛一样高洁的人,怎么能被这样的话本子玷污呢?窦云下意思地摇了摇头,咬死了口不接话。
“……将军, 若是前日卑职没有查清这女子底细的话,您能分辨出来么?”他转移话题,多舌问了一句。
辛长星不置可否。
七八岁的小姑娘, 乳名叫做雪团儿,雪是白,团儿是什么呢?
团儿就是圆,圆就是团儿,雪团儿百日酒,他才将将六岁,刚从外头滚了雪团子进来,乍一见那胳膊腿一圈圈胖成藕节的小姑娘,他小大人似的感慨:“……这位弟弟白胖白胖的,跟雪团儿似的。”
甘老将军捋了捋胡子,拍着他的头笑:“傻小子,这是个妹妹。给你做媳妇儿成不成?”
六岁正是狗嫌猫厌的时候,他嫌弃的皱眉,“明明是个小子,还要给我当媳妇儿,不要不要。”
从此雪团儿才叫雪团儿,再后来雪团儿长大了些,纵然没那么胖,可依旧粉脸嘟嘟,娇憨的紧。
故而,雪团儿这个名字的真谛在于白胖。
那背后操纵之人,找了个眉眼同甘琼相似的绝色美人来,做了全套的假,可却全然忘记了,雪团儿再怎么变,总脱不了那几分娇憨稚气以及……胖……
那搪瓷货纤腰一缕,走路婀娜,可眉眼里有藏不住的算计,敏锐如他,又怎么能认错?
他笑一笑,觉得像放下一桩心事,思忖一时,自怀中将那枚玉净瓶拿了出来,递给了窦方。
“……查一查来历。”他顿了一下,忽得想到了什么,牵唇一笑,“再去鸟市买只鹦鹉,找个人养着,带回去。”
窦云有点儿懵,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枚玉净瓶。
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又是玉又是鸟的,十足一个纨绔做派……该不是被自己说的那个走货郎和鹦鹉仙的故事,刺激到了?
他忐忑地领了命,却行了几步,懵懵然地退了出去。
离开右玉不过四五日,在辛长星看来渡日如年,可对于青陆来说,快乐的时光不过一霎儿,要好好珍惜才不至于虚度光阴。
第一日,暴雨,不必出操,她晌午同毕宿五,穿着蓑衣在树林里的溪水里捉草鱼,逮了一只被雨浇下来的白头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