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九玄说:“我换上便装,带着孙密和几个护卫去考察民生。”
裴曦对于她到底是去考察民生还是去玩,不置可否。
羽九玄说:“我们逛至集市,见到一个十六七岁做少年猎户穿戴的人在卖兽皮。他长得极为貌美,有着雌雄莫辩之美。他的个头,比寻常女郎高些,可模样比娘亲还好看。”
裴曦斜眼看向羽九玄,“你娘亲是最好看的。”这个必须说清楚。敢跟羽青鸾比美,过来试试!
羽九玄无语地看了眼他爹,心说:“成,你夫人在你心里最美。”
裴曦说:“你继续说。”
羽九玄说:“我身后的护卫先瞧见他,便在小声讨论他是男是女。我瞧见他喉结突起,显是男儿,孙密眼瘸,非说是女郎,叫他听见了,便瞪了过来。他抬眼瞪来时,更添顾睁生辉之美,孙密便更觉他是女郎,还问他可有许配人家,玄甲军中有诸多有官爵的儿郎至今未有婚配……”
“孙密的话还没说完,他扔下手里兜售的毛皮,纵身一跃翻过小摊,便扑到了孙密跟前,两人当场拼起了拳脚。孙密的武艺在门郎将乃至玄甲军中都居首位,生生地叫云驰揍翻在地挨了好几拳,孙芳他们见势不对,上前助拳,七八个人,才把他按住。”
裴曦傻了。羽九玄身边的护卫,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长得好看,本事还厉害……裴曦都不想听后面的了。他说:“于是你们不打不相识,交上了朋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他有点心塞。
羽九玄说:“我们人多势众,把他打得蜷在地上抱头缩成团,不再还手,我扔给他一粒金锞子,领着人走了。半夜,他避开守卫,房顶上悄无声息地揭了瓦和房棱,鬼一般出现在我的床边,我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匕首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他的两腮都被打肿了,像嘴里含了两个大包子,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裴曦无语地看着他女儿,槽点太多,无从吐起。你继续。
羽九玄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当场求饶,告诉他,无论他有多少毛皮,我高于市场价两成全收。他愣了下,说,谁稀罕卖你皮毛。我便告诉他,我家是做皮毛买卖的,他卖的兽皮品相极好,又为白天冒犯他的事赔礼道歉,为表赔罪诚意,愿与他做长期买卖。他又说,他半夜潜进我的房里,匕首架在脖子上,待我脱困,岂能饶他。”
“孙密他们听见屋里说话的声音,揣门进来,数十把弩一起对着他,但凡我有丝毫闪失,他必毙命。他以我当人质,双方对峙半天,最终谈妥,我用我做皮毛买卖的爹向天神立誓,绝不为这次的事追究他,又再与他订了份契书,高于市价两成买他全部毛皮,定下买卖,他又再问我一个问题,为何我的手下的武艺都如此出众。”
“我便告诉他,我家收的毛皮都卖到玄甲军中,与玄甲军的关系颇为要好。孙密他们是玄甲军中派出来采购的军需官,他看过孙芳的校尉腰牌,半信半疑,又问了我如何看皮毛毛色、价格跟做皮毛买卖的事,见我答得头头是道,故此信了,这才放了我。”
裴曦问:“后来呢?”
羽九玄说:“烟水山里有许多散居的猎户,三五七八户聚集在一起,多则十几户,除了买盐等物什,几乎不下山,也不与外面往来。云驰的母亲原是昭城云武侯府的嫡女。当年,怀公府叛乱,从烟水山往东打,在亲随门抵达前,连下十几块封地,其中就有昭城,父亲平过怀公府的叛,当是知晓的。”
烟水山以冬的那条战乱是严冽负责的,具体情形,裴曦还真不是很清楚。
裴曦看向羽九玄,问:“他告诉你的?”
羽九玄说:“他的母亲的已经过世,他们父子都不知道自己他母亲的身份,只知道他母亲是贵族出身,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当年他父亲跟十几个猎户下山卖猎物换盐,见到一群人围攻一个提铜戟的贵族女郎,想着救下贵族女郎兴许能挣些钱财,便上前斩杀了那伙奴隶贩子,救了贵族女郎。她是逃出来的,又是在怀公府造反势力最盛的时候,她便跟着这群猎户进了山。她一身武艺,识文断字,颇得猎户们的尊崇,后来相中云驰的父亲,成了亲。”
“我见云驰识字,会朝廷官话,有胆略武艺又极为出众,不似寻常猎户出身,旁敲侧击了解完他母亲被救的经过、时间,派人查实确定出自云武侯府。”羽九玄说完,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铜镶玉的饰物给裴曦看,说:“他母亲的遗物,上面有云武侯府的爵徽。”
裴曦看羽九玄连人家的玉都挂到了脖子上,顿觉扎心。他昧着良心说:“颇好,连母亲遗物都给你了。”酸,真酸,好想讲一万句mmp。他问:“如今是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