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慕容凌娢被弄得一头雾水。

“这个年代的尚方宝剑，跟历史中记载的不太一样。理论上来说权利极大，确实可以用来先斩后奏。不过……”甄尚端详了一下手中那柄沉重的宝剑，继续说道，“想要先斩后奏，必须用这把剑。其余兵刃，无效。”

“有意思。看来这剑是专门用来砍人的……但那又怎样？为毛拔不出来？粘血多，生锈了？”

“你觉得，皇上会轻易把这这么大的权利给一个被贬的刺史吗？”甄尚反问道。

“哦……好像是有点草率。”慕容凌娢点了点头，思路清晰多了。“既然皇上他不想真的给我权利，那赐给我这把假宝剑干什么？”

“意思意思而已，都是给外人看的。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么爱惜贤臣，重视人才。认真你就输了。”

“还真是阴险虚伪啊……”

“不虚伪点，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坐。还有，这可不是什么假宝剑，是货真价实的尚方宝剑。整个晴朝仅此一柄。之前被赐剑的三位大臣，都是功高盖主哦不，是劳苦功高，对晴朝有重大贡献的大佬。不过呢，他们都未用此剑惩处过人。更别提先斩后奏了。其中有一位更是在接受宝剑的第二天，就惨死家中，杀人凶手至今未找到。”

“卧槽，这是什么神操作！这里面有附赠贞子的视频还是怎么的？另外两个呢？”

“另外两个……一个当了半个月钦察大臣之后，就以四十五的‘高龄’告老还乡了。另一个，刚刚被满门抄斩。”甄尚脸上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以至于慕容凌娢怀疑他是在给自己讲笑话，并没有真的涉及生死大事。

“最后一个……什么情况？被杀全家的意思吗？”慕容凌娢眼神中带着惊恐，不得不再次确认。“他……死了？”

“嗯，诛九族。”

“我怎么不知道！”慕容凌娢反应相当激烈。“在哪里？什么时候的事？”

“别那么大声，穿出去不好。”甄尚特意压低了声音。“你不看报纸不看新闻不刷头条，不知道也正常……”

“你看新闻看报纸刷头条吗？”慕容凌娢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啊。可是我熟人多。”看到慕容凌娢瞪眼，甄尚也不着急，只是笑笑，继续说道，“那位应该是一个月前被抄的家，我是在十天前知道的这件事，也不算是刚刚了。先别那么激动！我还没说被抄家的是谁呢！”甄尚看到慕容凌娢马上又要发问的表情，极其反常地抢先说道，“是礼部张尚书。老皮也被处理了。”

第223章 诛九族

抄家，诛九族……这两个词在慕容凌娢脑海中不断盘旋，久而久之，令她头晕眼花，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光线逐渐昏暗，眼前大片大片模糊的色块扭曲在一起，竟然拼凑出了那封书信的样子。凌力凶狠的字迹慢慢浮现，慕容凌娢只能看清张祁潭那三个字。耳中不断盘旋的，则是那句“我让你生不如死！我让你生不如死！”。声音尖锐而凄厉，犹如疯狂的人在用崭新的粉笔在黑板上不停划白线。一声又一声，3D环绕音效，久久不能停下。诛九族……莫非……不管怎样，既然张祁潭都会被牵连，那张祁渊……难道已经……

慕容凌娢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缓慢地向门走去，希望以此到达那个属于她的“现实世界”，但那扇关着的门似乎永远都处在不远处，她怎么移动，都达到不了。

眼前突然一黑，慕容凌娢只感觉到自己在飞速下降，头晕地要命。

朦胧之中，她眼前出现了走马灯般的回放，那个让人不想再回忆的夜晚，再次呈现在了她的面前——荒凉的坟地，昏暗的烛光，以及崔茁那凌力的眼神，唇齿开合间吐出的丧尽天良的言论。

果然，丁忧是假，躲灾避嫌才是真正目的……崔茁啊崔茁，是我高估你了，你也不过是个胆小鬼，和我没什么两样！不，你比我还要自私，还要无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崔茁……”慕容凌娢在昏迷状态下的咒骂，在茉莉听来，就像是一次次柔情的呼唤。

“慕容凌娢？”茉莉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醒了吗？”

“嗯？”慕容凌娢猛地睁眼坐起，顿时觉得腰酸背痛，一阵刺痛从后脑出散出。

“啊……疼死老子了……”她摸摸头，低声嘟囔。抬起头，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茉莉，一时反应不过来。“甄尚呢？”她问道。

“刚才还在叫崔茁，醒了就问甄尚。”茉莉似乎有些不满。

“我没有啊！”慕容凌娢蒙的一批。

“你都睡一天了。甄尚今天早上就出发去找新上任的崔知州了。就是你梦里还在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