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起啊。”甄尚这话说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内疚。

“你三品他四品，怎么管不起？”

“他圈子里有大佬啊。”

“……”一模一样的话，竟然让慕容凌娢无言以对。也许，在甄尚眼里，我本质上和皮知州是一样的吧……

“他的夫人是礼部张尚书的嫡长女。张家在朝廷的势力你也知道，和常年驻守边疆的钱氏一族威望不相上下。所以呢，下面没人敢告他，上面没人敢管他。而且据说，他收揽的钱财还有不少都运回的京城，孝敬张尚书了。牵扯到京城的高级大佬，这危险系数也就又高了很多。所以，真的不能管。”

“你不管，那我……”慕容凌娢本想说——那我也没办法。结果被甄尚给打断了。

“你的思维很奇特啊，甚至有点危险。如果你要管，抱歉，我只能阻止你。”甄尚露出一抹看似友好的微笑，但是微眯着的眼眸中，闪着狠厉地光，看起来极度危险。

“不，您误会了，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呢……”慕容凌娢此时的感觉犹如被扔进了关有野兽的狭小兽笼，紧张的气氛让她连喘气都困难，甚至全身变得冰冷僵硬。面对她的，似乎是一只阴森狡诈又处于暴怒边缘的猛兽。

“嗯，这样很好了。”甄尚的笑容一下子明朗了，转变速度之快甚至让慕容凌娢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恐惧是不是多虑了。他拍了拍慕容凌娢的肩膀，走到了她的身后。“没办法啊，在我上任之前，老皮就已经在这里积攒了很多势力了……”

第180章 人品

“……先不说你能不能成功把他扳倒，就算能，他干了那么多不能明说的事，恐怕中州的各级官员都要因为查案而被牵连。尤其是我……及时能划清界限，也要被贴上个‘监管不力’的标签。到那个时候，想要在仕途上有所进展，恐怕是不可能了。”

“嗯，明白了。要是这么多事全被透露出去，我也要受牵连的……”慕容凌娢的左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停顿了了一会儿，说道，“今天有点晚了，我还是先回衙门比较好，明天搬去你那边的宅子……多谢，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我说了。没外人的时候不用这么拘谨。”甄尚看着慕容凌娢的背影，露出了一种看似和善，但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形式还是要有的。”慕容凌娢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甄尚，笑道，“反正我也习惯了。”

“嗯，那好，怎么习惯怎么来。”

……

不得不说，甄尚考虑事情还是比较周到的。尽管他们谈了很久，走出甄府时，那辆马车还在等候。

“哇，还以为又要走回去了呢。”坐上车，慕容凌娢伸了个懒腰，扭头看见一脸冷漠的茉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了。

寂静了好一会儿，茉莉开口道，“甄尚他还是很靠谱的。人品也不错。百蝶识人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他跟百蝶是……”慕容凌娢想不出合适的词，只好改口道，“他们认识？”

“嗯。那个时候你我都还没来，百蝶的醉影楼已经办得相当红火。甄尚呢，穿越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赶考书生身上。他自己搞不清状况，人生地不熟，稀里糊涂晕倒在了醉影楼门口。百蝶嫌他倒在那儿影响生意，就让人把他拖远点。结果呢，这幸运的孩子醒了，迷迷糊糊冒出一句‘WTF’。百蝶看在他是穿越人的份上，把他救回了醉影楼。好几天之后，鉴于组织上的要求，百蝶给他来了次测试，专门叫了一群歌姬来陪他一个人，他该看书看出，该写字写字，艳词淫曲都被当成了背景音乐。绝对是坐怀不乱的那种。”

“所以……就凭这点辣鸡手段……”

“对啊，没办法，百蝶亲自陪了他一夜都没什么成效。”

“纳尼？你……你是说……百蝶连自己也搭进去了？”慕容凌娢难以置信地看着茉莉，亏她还能一本正经地把故事给讲完……“你确定他们真的没有别的关系？”

“不确定，但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但你真的就这么由着百蝶胡来吗？”明明我在醉影楼的那段时间，你都只让我卖萌的……

“事发的时候我还没来。再说了，百蝶她阅人无数，自由分寸。只有别人在她这儿吃亏，她自己是绝对不会被骗的。”

……

在刺史衙门休息了一晚，在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慕容凌娢和小茉莉就偷偷摸摸出了衙门。为什么是偷偷摸摸呢？因为她们的行为确实很可疑，很谨慎。这用慕容凌娢的话来解释，就是——搬家这点小事，无需声张。所以，两人就像做贼一样上了甄尚备好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