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挤得没路可走了，慕容凌娢只得抬头，好在那阵眼泪已经干了，泪痕并不明显。

她抬头望向路的中间，隔着层层人群，她看到了押送囚车的官兵以及囚车中带着三械，身后插着亡命牌的夏桦。

慕容凌娢想都没想，她迅速拔下头上的簪子，解下发带，突破重围挤出人群，跑向了囚车。

站在囚车周围的官兵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跑向囚车，自然是要阻拦。

“干什么的！”其中一位官兵伸手挡住了慕容凌娢。

慕容凌娢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再看看这人的脸加以确认，正是当年带她回晴穿会的市使刘钦。

“我……”慕容凌娢随即将攥在手里的银簪遮在袖子里偷偷递了上去——多亏她穿得是女装，不然可就难办了，“这位先生曾对小女子有恩，还望大人通融通融……”

刘钦冲着身边另一位官兵点点头，那人立刻明白了，让开些位置，让慕容凌娢走到了囚车旁边。

囚车并没有减慢速度，慕容凌娢只能跟着快步走。还没等夏桦说话，慕容凌娢就小声叫道，“大叔，我是……白绫！”

“白绫……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桦非常吃惊，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快回去，你不该来这里。”

“大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然你也不会……”慕容凌娢强忍着不让泪流出眼眶，她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夏桦真相，她害怕，怕夏桦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古风一言）

我步步涟漪念你，怎奈青丝老去，却还那年白衣，打马浣溪。

第146章 规矩

“白绫……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桦非常吃惊，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快回去，你不该来这里。”

“大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然你也不会……”慕容凌娢强忍着不让泪流出眼眶，她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夏桦真相，她害怕，怕夏桦做鬼也不会放过她。“怎么能这样……这里都是bug，太可怕了……你……不应该啊……”

“多亏了这个bug的地方，给了我机会。不然……我恐怕还是个普通的跳槽公务员呢……”夏桦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焦急或是烦乱，仿佛将要受刑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世界也许只是用来刷副本的，当我人头落地之时，游戏就结束了。这一切跟他人无关，是我的命数。”

“什么命数，还不是骗人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是因为我……”

“干算命这一行，凭的就是命数。拿人钱财，替人指点迷津，而天网恢恢，旁人绕过的劫，都需要由算命的帮他们扛，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未算过自己。不是不能，是不敢，明知有劫，也逃不过，这不是命数是什么。”夏桦有意无意带着些笑意，更像是了无牵挂的满足，“不要记住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了，对你没好处……”

“为什么……你和晓念姐都要这样说……”慕容凌娢哽咽着，心中藏着的那些话，总是到了嘴边，又被压了下去。

“因为，这是晴穿会的规矩。”

“……”慕容凌娢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刘钦给拦住了。

“刑场快到了。”刘钦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再多事，“姑娘还是请回吧。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当差的了。”

“……好。”慕容凌娢似乎是情不自禁同意的，接着，她似乎是被某种不可抗拒力给引回了人群中。

慕容凌娢漫无目的地走着，远离了人群，以及押送囚车的队伍。转了一个弯，四处没有什么人，慕容凌娢看到了斜靠在墙边的韩哲轩，以及他手捏拿着的纸人，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你……你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慕容凌娢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怒地叫嚷道，似乎是要把刚才的悲伤自责全部发泄出来。

“要是我不用这种手段，你会主动回来吗？”韩哲轩若无其事地笑着，似乎在他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者说在他眼里，夏桦的死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不会！”慕容凌娢虽然语气中充满了敌意，但她根本不敢正视韩哲轩。她转过身去，一只手臂扶着墙面，将头深深埋在小臂里，小声说道，“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冷血……无情无义……胆小怕事……没骨气……”

慕容凌娢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韩哲轩已经听不清了，但韩哲轩能清晰地感觉到慕容凌娢的肩膀在轻微的颤动着，她似乎是在哭泣。

“都说了不是因为你，没有人怪你呀。”韩哲轩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他不知道此时贸然上前是否正确。所以一只得停在原地，“别把自己看的太罪恶了，你呀，最多就算是个导火索。这件事情朝中那些人已经蓄谋已久，是必然会发生的，当夏桦走上这条凶险的不归路时，他就已经有觉悟要面对今天这种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