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乖戾世子的心头好(48)
“殿下,我方才在这御花园内,辛家小姐过来了,瞪了臣女一眼转身就走,臣女心想同她打个招呼,就叫住她,还没说两句呢,臣女就同她说罢了行礼规矩,她就辱骂臣女,臣女这才……”
说到这儿,很巧妙(拙劣)的停了。
好家伙,辛夷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她口中的这个人,自己都想给她拍手叫好,真是好一出掐头去尾,半真半假,添油加醋的好戏。
她这话一说出来,瞬间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把所有的错处都归于辛夷身上,还意有所指,好像她自己逾距僭越也是因为辛夷是罪魁祸首,她不过是气急罢了。
噫,刚才那个趾高气扬,又口出狂言的宋家二小姐哪儿去了?她莫不是真以为这样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循的话,太子会相信?人家好歹在皇宫里长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她一句就能找出好几处于理不通的错处来,竟还信誓旦旦地在这里玩儿污蔑那一套?
果然,这话一出,辛夷就发现原本时不时担忧地看着她的元贞和元憬,瞬间就淡定了下来,元憬甚至还微垂下脸,略带讽意地勾唇一笑。
但元贞也并不好直言,这里人多嘴杂的,难免会有乱嚼口舌的宫人说他偏袒辛夷,传到父皇耳朵里可不好听,所以他佯装轻咳一声,转而看着辛夷道:
“辛夷妹妹,你告诉本宫,宋二小姐说的可是属实?”
辛夷向前一步,先行一礼:
“回殿下的话,宋二小姐所说,半真半假,臣女无法说是否属实。”
元贞示意她继续,辛夷便转过身去,看着跪在地上对她怒目而视的宋锦玉:
“宋妹妹,我只指出你方才话里的不妥之处,可否?”
即便这种时候了,辛夷说话还是不紧不慢,端的也是平日里大家闺秀该有的礼数风度。
宋锦玉没搭理她,她便接着说:
“这一来,你说我来了这园子后瞪你一眼转身就走?这满京城上下,谁人不知你宋二小姐的出身和脾气?且不说我敢不敢对你如此不敬,我若当真瞪你那一眼,只怕我现在早已没命站在这儿同你辩驳了,这话我敢说,即便是让所有知悉你的人知道这话,也断不会有一个人说我说的是错的。至于当时真正发生了什么,宋妹妹想必也心里清楚。”
她顿了一顿,眼瞅着宋锦玉眼神微微开始闪躲,已然是摆明了心虚之态,辛夷是知道她的,纸老虎一个罢了,那般娇宠着长大的女子,能有什么高深的心机?更别说,她在京城,娇纵蛮横早就是出了名的,如今又何必给自己立一个柔弱可欺的牌坊?未免太假,就是到了皇帝那儿,只怕皇帝也不会相信。
“再者,你又说你只是叫住我同我打招呼,莫非宋妹妹府里嬷嬷所教的见面礼数,便是动辄拿父辈官职欺压对方,而不是以年龄资辈论高低?我辛家虽是妹妹口中的小小三品,却也是当今圣上钦点的六部尚书之一,且还由不得妹妹一个闺阁女子来踩贬。”
话音刚落,宋锦玉立刻就想辩驳,方才张开嘴:
“不是的,我……”
太子元贞一个眼神扫过去,宋锦玉便吓得立刻噤声,复又低下了头。
辛夷还是眉目平和的模样,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言之有理,字字笃定;同地上跪着,略有些狼狈又气急败坏的宋锦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元憬从她开口说话那一刻开始,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她。
——总觉得她身上有种气质,说不上来,约摸是温婉中透着些许恰到好处的凌厉。元憬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也或许是他本就对她有些许好感,总看她同别的女子不一样。
辛夷放开了霜叶的搀扶,看了一眼元贞后,又低头面向宋锦玉:
“最后,宋妹妹又说我辱骂你?如今太子殿下和憬世子都在这儿,妹妹尽可央他们为你评理,我不过心思妹妹订下婚约了,好心告诉你一些高门妻妾间的规矩罢了;我说‘古往今来,除了圣上册选大封,没有高门小姐上赶着做妾的道理,’这话,可有半分错处?我又说,‘一个女子,情郎已有正妻婚约之时,两人一起厮混,可否跟那上门妾室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话,又是否有半分错处?”
“从头至尾,我既没有提起谁的名姓,也没有羞辱妹妹的字眼,倒是妹妹听了,却忽然生起气来,好似那庸人自扰,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说着,辛夷的脸色不着痕迹地冷了一瞬,看着地上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宋锦玉,心里竟罕见地生出一丝畅快。
“不过说起辱骂,妹妹是不是忘了,妹妹那会儿给我扣上个‘贱人’的高帽子,另还仗着人多势众,几度推搡我来着?只是妹妹须知,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可不止天在看,到底这顶帽子该归于谁,各个人心里都端着一杆儿秤呢。”